萧弘闻言抽了抽嘴角,停下脚步,回头看贺惜朝,说:“那可是淑妃!她要是重新得到父皇宠爱了怎么办?”
“她是你爹的妃子,你管不着的。而且凭淑妃的地位和能力,只要皇上还是萧铭的父亲,还会去后宫,这就是迟早的事。”
“可我不乐意。”
贺惜朝有必要将这孩子的思想给掰正过来,不要听着淑妃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他说:“殿下,请问一下,您去皇上那儿背书的目的是什么?”
“呃……让父皇知道我只要肯用心,也是能读好书的,并非真的不学无术。”萧弘回答道。
“没错,都是暗地里来的,是你跟皇上之间的默契,旁人不知道。可你现在过去干什么,跟淑妃别个苗头,让她知道在皇上心里你比她更重要?这样打击她一下,很高兴,乐呵一整天于是就满足了?”
萧弘:“……”
“心放敞亮一些,你的敌人难道是她吗?”
“不是她,还有谁?”
贺惜朝指了指萧弘,“你自己。”
“啊?”
“啊什么啊,造成今日局面,与其怪淑妃,不如怪你自己。毕竟不是她强按着你的头不让你用功,不是她逼着你玩耍嬉戏,上课睡觉。她最多算引诱,是你自己不争气落进她的温柔陷阱里。你一个做儿子的,盯着父亲的小妾不放,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萧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的都有理。”
贺惜朝对着课本抬了抬下巴,“继续背吧。”
“哦……”
心蕊也讪讪的,垂下头,准备出去,她觉得自己眼皮子实在太浅了。
然而刚转了个身,没想到贺惜朝叫住了她,“姑姑,你让常公公派个小太监去清正殿通知一声,说大皇子今晚要向皇上赎十二锁莫奈何,请好做准备。”
萧弘才刚开始一句“孔子曰……”就呆了呆,“惜朝,还要去呀?”
贺惜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去,一个淑妃就打乱我们的计划,也太看重她了。不过未免扑个空,还是提前跟皇上说一声,他要是还准备去后宫,我们就不必去了。”
这话说得很奇怪,萧弘不禁多望了贺惜朝两眼。
“想说什么?”
萧弘卷吧卷吧书本,在手里一砸,然后道:“这难道不是让父皇选择谁比较重要吗?”
贺惜朝无辜地眨眨眼睛,“有吗,我怎么知道淑妃也在呀。”
萧弘:“……惜朝,你好坏。”
淑妃自从被训了之后,她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芳华宫,不敢出来惹眼。
天乾帝是个务实之人,她便整理出一份完善的春节晚宴名单和流程,耐心地等过一个月,才作了精心装扮,带着册子来请天乾帝过目。
这个时候,天乾帝的气已经消地差不多,再看册子的内容,都是用了心的。
他瞅了眼微微垂头似不敢直面天颜的淑妃,柔弱温顺的模样让,心便被软了吧。
“你做是做惯的,挺好,就按照这做吧。”
淑妃连忙感激道:“多谢皇上,臣妾之前做错了事,心里万分愧疚,本都无颜来见您,可日思夜想,还是忍不住……”
话没说完,一双美目就含了泪,却是迟迟不敢落下,这副强忍的模样,比梨花带雨更让人容易生出恻隐之心,终于让天乾帝叹了一声,“罢了,过去就过去了。”
可这并非是淑妃的最终目的。
她是精心装扮过来的,衣裳挑的素净淡雅,脸上的脂粉也不过微微一层,只是遮了瑕疵细腻了肌肤,却衬地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越发娇柔可怜,涟涟目光虽胆怯闪烁却透露着渴望,如失水的一尾小鲤恳求着那点滋润垂怜。
“皇上,臣妾已经足足四十日未见到您了。”声音婉转,又是小心又是哀怨。
她本就漂亮,这样一来将天乾帝那颗心顿时给融化了。
天乾帝的心被挠了痒痒,想了想今晚也没甚要紧的事,便道:“你回芳华宫等着朕吧,晚些时候,朕处理了要事便过来。”
哪怕有些急切,可帝王就是帝王,也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无可奈何模样来。
淑妃惊喜地望着他,仿佛干涸的禾苗引来了雨露,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悦,这个喜悦也渲染给了天乾帝,他忍不住笑了,柔声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