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如此,我虽然冒险,可有分寸,不会拿命开玩笑。”
“可如今宫门已经下钥了。”萧弘嘴硬着,言下之意贺惜朝只能配合他。
没错,所以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贺惜朝也懒得骂他,直接端起药碗,凑到萧弘嘴边,“你要冒险我也只能陪你,来,先把药喝了,我这就让人去找淑妃请太医。”
“现在就去?是不是再等等?”
“等?你放心,淑妃恨不得你赶紧死,她不会马上给你请大夫的,既然目标是皇上,总得要有正当理由,一个时辰之后,太医没来,我立刻闯清正殿,我估摸着你也只能坚持那么久了。”
萧弘想想也对,于是乖乖地喝了,药很难喝,凉了的药就更恶心,萧弘觉得自己没吐出来完全凭一股意志力。
“你休息一会儿,想想见到皇上该怎么说,其他的我来安排。”
萧弘想也不想说:“我都这么惨了,父皇看见肯定心疼。”接着他又磨了磨牙,“那几个臭小子,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它算了。”
“打住。”贺惜朝道,“什么都可以讲,告状不许告。”
“可是……”萧弘不甘心。
“烧糊涂了?”贺惜朝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事情缘由皇上一清二楚,不需要你再说一遍,该怎么惩罚也是他的事,你管不着。你要做的是认你该认的错,坚持你该坚持的对,将原则守住。其它的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情感交流,说什么你自己发挥。”
萧弘喘着气怔想,贺惜朝摸着他的额头,蹙眉,“好像又热了一点,你不难受吗?”
“没什么力气,有点头晕。”
贺惜朝立刻起身,“不能耽搁了,你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想不明白就听我的。你……”他顿了顿,还是说,“发烧很难受,你坚持住。”
萧弘轻轻颔首,听到最后一句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来,脸虽潮红却带着笑说:“惜朝,你就是别人说的,刀子嘴豆腐心,真好……”
贺惜朝表示不想搭理这个鲁莽的笨蛋。
他出门招来宫女,劈头盖脸地质问她们怎么照看的大皇子,“大皇子已经烧起来了,还不快立刻去请太医。”
“可宫门已经下钥,只有淑妃娘娘才能……”大宫女回道。
“那还等什么,马上去找淑妃请太医啊!”
大皇子刚揍了三皇子,淑妃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好心给大皇子寻太医,宫女面露为难,可萧弘要真烧出什么好歹来,她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去了。
萧弘身上有伤,机体发生免疫,他的烧来势汹汹,很快就高热起来。
萧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病得真难受,人都快烧迷糊了。
眼前只有模糊的一个人影不断探试他的额头。“来,喝点开水,会舒服一些。”
那声音软软的,嫩嫩的,像一汪清泉冷静了他快要丢失的意识。
贺惜朝命人打水进来,不断地擦拭他的额头,脖颈,腋窝下降温,一边数着时间。
心里头越着急,他便越冷静。
景安宫无人安睡,同样芳华宫也彻夜难眠。
淑妃坐在床头,不断地轻轻拍着萧铭的胸口,他被吓到了,睡得不太安稳。
她一边拍,一边一股股怒气从心底直往头上冒,气得她理智全无,只想如何教训景安宫里的两个臭小子。
各种恶毒的念头淑妃都想了一边,可也只是想想而已,皇上当庭四十大板,将这些苦主的嘴巴全部封了起来。
不管庭杖有多放水,这四十杖下来,萧弘那气息奄奄的模样,比最惨的萧铭和贺明睿严重几分。
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跟皇帝诉委屈,明里暗地求做主了。
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心里,等到宫女雪灵悄悄进来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后,她几乎想也不想地说:“不见。”
雪灵知道自家主子正在气头上,便劝道:“娘娘,那毕竟是大皇子,要是烧出个好歹来,皇上那儿不好交代。”
淑妃脸上露出快意的笑,恶狠狠地说:“那正好,烧成个傻子一了百了。一个白眼狼,亏我平日里对他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里送,没想到,养不熟就是养不熟。居然那么狠心,铭儿可是他弟弟啊!就为了一个野种,哼!”
雪灵本想再劝,可看淑妃冒火的眼睛,顿时不再说话了。
景安宫的宫女一直等着等着,淑妃就是不见,说是正在照顾三皇子,不得空。
她心中着急万分,可见不到人,请不来太医,她又不敢回去,只能站在宫门前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