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摔下门帘,头也不回地走了。
脚步声是听得出来的对无辜地面的迁怒。
萧寒平看向霍深。
巩涛来得太及时,他身上破布似的衬衫还没一分为二,只从背后被撕开。
霍深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第二首衣料撕裂的声音传到耳边。
他抿直薄唇,抬手拉住袖口,让衬衫从手臂滑落。
萧寒平没有看他,只道:“别动。”
话落,转身去取了毛巾水盆,接了热水后端到床边桌上。
他把毛巾浸在水里,简单泡过再提起拧干。
哗啦水声畅快流动着。
听在霍深的耳边,像磨人的序曲。
蒸腾的热气分明只有一个水盆的面积。
他却错觉帐篷内的温度在陡然拔高。
心跳在加速。
难以言喻的暖流滑入四肢百骸,顺着血管奔腾。
霍深看着萧寒平。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甚至连放在哪里,都成了难题。
在萧寒平转身的这一刻,他浑身僵硬,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搭在腿上,像赏心悦目的摆件,动也不动。
萧寒平正把毛巾叠了两道,擦干手上的水迹。
他抬眸,脚下却微顿住。
“它怎么在你这里?”
见萧寒平伸手过来,霍深全然忘了思考:“什么?”
萧寒平看他一眼,并指挑起他胸前的项坠。
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皮肤,让霍深瞬间绷紧。
他下意识垂眸,再看清萧寒平掌心的东西,他骤然回神,蓦地抬掌按住了它,心底一片慌乱。
“我……”
萧寒平已经看清了这吊坠的模样。
他伸出手,从霍深掌下缓缓拉出了这条白金项链。
项链上,一枚戒指摇摇晃晃,在能源灯光下闪着金属色泽。
这是他的戒指。
早在曙光沦陷之前,就已经遗失。
现在却出现在霍深的身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霍深抬眸看他,复又落下,抿起的唇线泛着苦涩:“没错,是我拿了你的戒指。我说过,我曾经想不再打扰你,我也试着这么做过,这枚戒指,就当做是最后的纪念。”
说完,不等萧寒平开口,他又说:“我知道这种行为卑劣又自私,可是,不要把它收回,”他抓住萧寒平的手腕,五指微微用力,“这三年,只有它陪着我……萧寒平,它是我唯一能拥有的东西。”
戒指就摊在掌心。
萧寒平看着它,听到霍深的话,眸光微动。
他突然想起,在最初醒来的时候,回到圣光城的第二天,他曾在圣光城的城墙上见过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