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虚心求问:“洛大人想如何?”
“王爷应该听说我近来被陛下为难事,今日还在朝堂上命我为藩王进京接待使。”洛闻歌叹了口气。
云王点点头:“本王确实听闻过此事,不知洛大人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的?”
“我想请王爷在京这段日子里不管发生什么,都装作与我生疏。”洛闻歌道。
云王微微沉吟:“本王知晓洛大人此举是想迷惑他人,本王省得。”
“多谢王爷体恤。”洛闻歌微笑道。
云王笑起来,再度伸手欲牵他手:“闻歌这是答应要合作了?既如此,不如本王让陈娘子送些好酒上来,你我痛饮番?”
洛闻歌错开云王的手,拿起桌上斗笠戴在头上:“待事成后再庆祝也来得及,夜已深,我不便多留,这便告辞。”
云王连被婉拒两次,内心腾升不悦,想到往后用他之处还多,只得按下情绪,装出大度模样:“是本王思虑不全,如此不好再留闻歌。”
“王爷留步。”洛闻歌回身止住云王跟出来要送他的脚步,低声提醒,“人多眼杂,闻歌告退。”
云王视线在他挺直的腰背上停留片刻,可惜道:“那本王便不送了。”
“谢过王爷好心。”洛闻歌道。
确定云王没跟上来,他方才带着洛安往楼梯处走,路过第二间包厢时他脚步没停,在门上扫眼,比他进来时关得更紧些,他哂笑,云王啊。
回到城内时辰近三更,洛闻歌并没急着离开德济堂。
他喝着洛安刚煮好的热茶暖身子,思忖道:“楼内暗探近来有没有注意几位藩王动向?”
“有。”洛安小心给他添茶,“不出意外,片刻后会有最新消息传来。”
“嗯。”洛闻歌抿了口茶。
洛安放下茶具,将炭火拨的更旺盛些,瞧洛闻歌白净脸颊渐渐染上血色,便去暗室里等消息。
不会儿,洛安去而复返,将信笺递到洛闻歌面前:“公子。”
洛闻歌这会儿挪到炭火边坐着,抬手接过打开目十行,将信笺丢进炭火里,火红炭火照不暖他神色,洛安看见被火舌舔舐掉的纸上写着皆已到三个字,更多的看不见了。
洛安猜不透,安静等洛闻歌指示。
“回府。”洛闻歌起身道。
洛安声不吭的取过狐裘给他披上,转开暗道打着灯笼与他道消失在堂内。
德济堂的暗道能直接到洛闻歌房内,他挥退洛安后,推开对着屋后的窗户,这扇窗户正对着小花园,此时正值冬日,不见点花色,被薄雪覆盖,更无他色。
今夜赴约,让他知道些事,也多了些疑惑。
还是要跟萧毓岚再谈谈,想到对方遍地留心眼的态度,他揉了下眉心,看来得用另种方法了。
寒风吹了起来,让他更为清醒,抬眼看向如浓墨化不开的天空,真想回去啊。
脸颊微凉,湿意跟着扑来,他伸出手感受到掌心湿润,接回来看见融化到半的雪,又下雪了?
这种情况,他还要不要冒雪回宫里?
洛闻歌犹豫不定时,耳边响起鸡鸣声,天将要亮起来,该上早朝,他没时间回宫内,不如直接换朝服去朝上,等早朝结束,以大理寺少卿身份觐见。
拿定主意的洛闻歌关上窗户,转身去准备上早朝了。
让影卫将沈如卿捆成粽子丢在软塌上的萧毓岚彻夜未眠,冷脸在桌边批阅奏疏,直到门外传来李公公的请示声,神色不善离开宣仪殿。
李公公瞧见他这样,大气不敢喘声,连同桃碧周旋的事都交给手下小太监,自己跟在他身侧,唯恐萧毓岚发怒摔东西,没人敢劝以至气坏身子。
“陛下,陛下慢些!”李公公焦急道。
鹅毛般雪花落下来,不大会功夫铺满肩头,前日下的雪还没彻底化开,地滑着呢,李公公担心萧毓岚,见他走得越来越快,像等不及见人似的,忍不住惊呼:“陛下,小心地滑。”
“摔不死朕。”萧毓岚头也不回道,走得越发快了。
他稳当的好似脚下生根,苦了跟着的小太监们,走在后面的几个不知摔了几次,又不敢吭声,爬起来继续跟着。
李公公眼角余光瞥见,也不敢触萧毓岚眉头,连连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