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阈摇头:“暂时不走了。”
顿了顿,姜阈眼中揉着些好奇和期待,问梁东言:“我能问一下你看完这部电影的感受吗?”
“电影是施卓远推荐给我的。”梁东言淡淡道,他望着姜阈:“他觉得壮阔、感人、震撼,说能冲特等奖。”
姜阈面上没什么改变:“那你呢?”
“真要我说?”梁东言眼底微凉,跟姜阈确认。
姜阈点头:“你说。”
梁东言沉思片刻,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姜阈愣了下,而后他“嗯”了一声,垂眸道:“知道了。”
梁东言没说话,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你不是要说创作背景吗?说吧。”
“我和谢梧有个好朋友。”
姜阈刚开口,就发觉梁东言眼底陌生,他解释:“谢梧是我在辅修戏剧专业时认识的同学,当时我们还有个同学,学的是导演。”
姜阈换了学校之后除了地理、还辅修了戏剧,谢梧和纪闻西就是他在新学校认识的朋友。
谢梧和姜阈一样,是高中之后才出的国,但纪闻西从小学就出来了。
他在家里显得多余,小学三年级之前还能跟着爷爷、后来爷爷去世,都重组了家庭的父母谁也不想要他,便把他送出了国。
家里除了定期给钱,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纪闻西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分裂型人格障碍,几乎没有朋友。
他小时候寄宿、长大了自己找房子,圣诞节和新年看着电影度过,早早就世界抛弃。
直到纪闻西上了大学,先认识了谢梧、又认识了姜阈,生活好像刚刚开心了一些,却在大三这年查出了重病。
知道这事的父母一个人又打了一大笔钱过来,但一声慰问都没有。
纪闻西不打算看病了,他说想拿着那些钱把黑夜里的白昼拍完,但他去不了南极、也下不了海,谢梧和姜阈便答应他,说他们帮他拍。
只是希望纪闻西能挺到电影拍出来的那一刻。
因为如果能在黑夜里看到白昼,奇迹就会发生。
这是纪闻西很小的时候,他爷爷告诉过他的。
但在姜阈和谢梧已经拍到了二十几个白昼的时候,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纪闻西永远地停在了他22岁的冬天里,手中握着的手机上是他正编辑着的短信。
短信是发给姜阈的:我可能看不到那么多白昼了,但没关系,我还是希望有无数个白昼,让黑夜看见。
这也是影片结束时的一句话,在雷电下、在星空里、在漫天遍野的萤火虫闪烁之中,用希望、对抗着无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