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相遇本就离奇,竟然能保留住那时的记忆,并在现实当中相见,更是不可思议。
叶怀遥都不知道这事应该从何说起:“先回门派,边走边说罢。”
一行人御剑而起,结果还没等他将自己扮女装的缘由说清楚,忽然便感到一阵灵力波动。
叶怀遥警觉地抬头,抬手一抄,指间就多了一张传信符。
管宛琼认出符纸来自玄天楼,便不再调侃叶怀遥,问道:“是大师兄?他着急催我们回去了吗?”
叶怀遥展开符纸,上面正是燕沉的笔迹:
“……欧阳显发难,质疑你与魔君旧事……弟速归,毋忧,必护你周全……”
光是看着这行字,就能够想象出燕沉此刻眉头微蹙,目带担忧的神情。
紧接着,容妄的面容又猝然在心头划过。
叶怀遥将符纸一扬,火焰转眼而起,将其烧作飞灰,他说道:“咱们加快一些速度吧。欧阳先生,这次回去,恐怕要劳烦你多多管教令郎了。”
无论是狠心追杀父亲,还是在玄天楼的盛典上公然向主家发难,欧阳显的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成功上位。
欧阳家向来低调行事,飘然世外,对于修真界的一切纷争合作都不怎么参与,到了欧阳松这一带,同样也继承先祖遗志,继续发扬这样的家风。
对此,欧阳显已经不满很久了。
他们的实力明明不比任何一个世家差,却要一直守着那处所谓的清幽之地韬光养晦,看着别人出尽风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想等些什么,让人憋气的很。
他早就有这个心愿,如果自己能够当上家主,一定要真正体会一下仙道之巅,叱咤风云的感觉,这才不枉修炼一场。
但欧阳显也能感觉到,因为理念不合,所以父亲似乎不太想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
大姐出嫁,他作为家中长子,本来应该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家主的继承人却迟迟未定,正是代表着父亲的不满。
更何况……他早已经在偶然间知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不指望欧阳松能对一个造出来的儿子有太多感情。
若非欧阳问实在是个蠢货,恐怕他连这次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欧阳问已经把他该发挥的价值都发挥干净了,欧阳显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但他毕竟根基薄弱,上位突然,地位还不是很稳当。
因此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踩着玄天楼更进一步。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缺的明圣,其实竟跟魔君有着千年的渊源纠葛,那么玄天楼,还可以高居于云巅之上吗?
欧阳显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便能将自己话中的效力发挥至最大。
他耐心地等待着,结果发现整个典礼还没结束,叶怀遥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欧阳显本来有些着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好。
毕竟叶怀遥和容妄谁都不是好对付的,少一个主力,也能让他更顺当地将话说完。
反正周围这么多人族修士在场,又是玄天楼的地界,邶苍魔君总不可能公然杀人灭口。
这也正是他一定要选择这个场合透露真相的原因。
眼看典礼结束之后,玄天楼和元家又出来宣称要解除婚约,请众位宾客来做个见证。
周围的人闻言都十分惊诧,欧阳显本来很意外,但转而就是一喜,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正是个好机会啊!
他当即笑着开口道:“做见证,当然没问题。不过在下奇怪的是,明圣不在场,这婚约未经过正主,就可以解除的吗?”
何湛扬觉得这欧阳显说话的时候虽然面带微笑,但浑身上下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劲,仿佛不怀好意。
何湛扬道:“不劳挂心,明圣暂时有事外出,很快便可以回来。烦请各位稍等片刻便好。”
欧阳显故作惊讶:“哦?原来还要等明圣回来。我还以为既然他与元少庄主之间的道侣法印已经解除,直接将双方的文书各自还回来,此事便成了呢。”
何湛扬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在说什么疯话,我师兄的道侣法印,我都不知道解除了,你还能知道?
但是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欧阳显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于势在必得了。
何湛扬不由得回头看了燕沉一眼,发现大师兄面容沉冷,但却没有什么意外惊讶之情。
何湛扬心念一动,估计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契约解除的步骤如何,是我们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