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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那张脸血与泪混合,甚至半边脸颊正红肿着。
她还穿着他送的衣裙,和梦里一样。
可现下这件礼物毫无想象中的精美,反而脏污皱破,展露出前夜的混乱。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或许精疲力竭到了极点,才会在桎梏中皱着眉头沉沉入睡。
阿德里安扯下一只手套,指节弯曲,温热的指骨从她通红的眼角抚摸至嘴唇。
冰凉黏湿的肌肤,鼻息微弱,但存在。
检查了她身上没有其它伤口,几分钟后,他走出房门。
门口已经站立两名守卫,杰森在不远处观望,关注着这边。
见他出来,格雷文转身面向他。
“让船长过来。”
冷沉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格雷文环视,向杰森招手。
“公爵大人……”
“凶手没查出来,是么?”
走近的杰森问候的话语被打断,阿德里安语速轻缓,却莫名予人压力。
杰森心跳加速,开始措辞。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半夜共三声枪响。第一声听见的人并不多,卫队在中层甲板的杂物间发现了梅尔凯伯爵的尸体。
“第二声与第三声间隔很短,响在主甲板,惊动了船上几乎所有人。舞会停止,混乱之中,在主甲板的楼梯口与堆货点附近发现米勒,他们都是枪杀。
“同时楼梯口还有一具尸体,是船上电工的女儿,也是当晚舞会的侍女安娜。杀了她的凶手是……”
“她的脸,谁打的?”
阿德里安再次截断他的话。
杰森愣住,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
阿德里安本就被消耗的耐心略失,“……你说的钢琴师。”
原来在说维莉雅。
虽然疑惑话题的转变,但杰森恰好知道问题的答案,并趁机接上没说完的情况。
“是梅尔凯的三儿子,韦伦。也是他杀了安娜,凶器是匕首。”
有点耳熟。
阿德里安拧眉,脑海里出现甲板上那个被人护着的眼神呆滞、浑身血污的男子。
低垂的目光落在手指,他看着皮肤上沾染的殷红。
忽然沉默的公爵眼睑半敛,看不见眸中神色。
杰森有些忐忑,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缓慢的时间流速中,阿德里安再开口的语气也沉而缓。
“手砍了,脸剥了。扔去海里。”
下令时,男人的拇指指腹磨蹭指骨,血迹被抹开,越来越淡。
这句命令明显不是对杰森说的,但他还是满脸惊愕,看向旁边的格雷文。
后者也明显一顿,提醒道:“上将,梅尔凯家伯爵和大儿子都死了……”
阿德里安眼皮微抬,看他一眼,“不是还有一个?”
梅尔凯家的二儿子……
格雷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看来梅尔凯就是奈欧莎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家族了。
——那剩下的二儿子,可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