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执杖打将进去,各处一抢,见并无财宝,众人不觉心灰意冷,皆不解道∶“看似诺大个庭院,无一值钱东西。”终打到内室里,见一个十分标致女子在府后躲着,瑟瑟发抖,便问她道∶“你家做官之财宝藏在那里,快快道出来,免你一死!”便把钢刀架在小姐的颈边威吓。娇弱无比之凌波小姐,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惊得凌波小姐魂不附体,哭诉道∶“我家父亲做官时,两袖清风,从未有过积蓄,哪里有钱?况且目下又遭人命官司,衙门传费尚然不敷,连些衣物首饰,也皆当尽,有庭院,尚不得卖得,哪里有得银钱。”众人见小姐梨花带雨,好不伤悲,纵铁汉心胸,亦为之动,是难道空手回去?奸淫一事,又是大哥所戒,谁若犯了,那是杀头之罪。
内中一人十分乖巧,虑及黑须大哥大把年纪尚未娶亲。又见这女子楚楚可怜,是个如花似玉之人儿,不如带回寨中,送与大哥做个押寨大人,也不枉出来走一遭。遂与众人一道,皆以为妙计,遂把凌被小姐一挟,放在坐骑上,带回寨中。
黑须见众人空手而回,带了个女子,便十分不悦,怒道∶“初时我便向你们约法三章,不得奸淫妇女,你等今日倒把个女子劫回寨中,是何主意?”
众人齐道∶“大哥,切勿误会,兄弟等不曾轻薄这女子,念大哥寂寞,领回这尤物合大哥受用,万望大哥莫推辞。”
黑须一听,也觉有理,便问那女子道∶“众人可曾奸淫于你?你是谁家宅眷,可曾有丈夫?”
此时凌波小姐已吓得半死,哪里道得出一句,停了一会,方才道∶“我是周有田之女,已许与铁冠玉为妻的了。”
黑须听得“铁冠玉”三字,犹如晴天听到霹雳,脑中顿时忆及数年前,庙中府园,多亏铁公子搭救,方才到此。立起身,跪倒在凌波小姐面前,众人皆大惑不解,大哥为何给一女子下跪?
听黑须言道∶“你既然是铁冠玉之妻,便是咱恩嫂,请上坐,慢慢细听。”然后又对众人道∶“兄弟们,你们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们可知这女子是谁?是我大恩人铁冠玉内眷。”众人见是大哥恩人,便一齐跪下向凌波小姐请安。
凌被小姐一听强盗头子叫冠玉是恩人,便听是十分有命了。黑须又道∶“果是恩人元配,我便立即送恩嫂到铁家去,以助你们夫妻二人团圆,也算是替思公略尽事宜!”
凌波小姐一听“冠玉”二字,眼圈一红,珠泪如断线珠子,流个不停道∶“蒙君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是夫君冠玉近日遭到强盗陷害,已在狱多时了。”
黑须大喊∶“岂有恩人受无缘之灾,咱不往搭救之理?如此说来,恩]嫂权且住在咱寨中,此处自有女伴相陪,断不致污了恩嫂。”
凌波小姐又道∶“铁郎有难,义士搭救,可以脱得,不知我父亲之冤,亦能脱得否?”
黑须问道∶“尊翁与铁恩人可同在一处么?”
凌波小姐回道∶“在一监的。”
黑须道∶“这就不难了,恩嫂且自宽心,待咱明日集结众兄弟,一齐打进县衙,杀了那贪官,解救恩人和尊翁,一便救来便是。”凌波小姐此时贝黑须有些侠气,也不疑惑,随他住下,但此去正是∶青龙与白虎并行,吉凶事儿全不保。
却说腊枝因那日到母舅吴家走访,不曾被掳。次日,挂念小姐,早早回来,见家中如此光景,小姐又被抢去,真是个∶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恰遇打头风。
腊枝举目无亲,不觉泪如雨下,大哭一场,无可奈何,便对管门的老苍头道∶“你且关好门,管着家中,不可放可疑之人随便进来,以生事非,待我去报知老爷,或张贴布告,寻找失人或告官府,缉捕强盗,与老爷商量,急派差人去查访小姐下落要紧。”腊枝一路哭哭啼啼,泪流不止,好不容易,到了衙门。早有禁子拦着,给了一些例钱,方得进去一探老爷,禁子得了钱财,心中自然高兴,领得腊枝到了老爷监牢门前。
牢头开了门,腊枝到得周公面前放声大哭,道∶“老爷,不好了。”
惊得个周公魂飞魄散,道上面文样发下来,想是要斩了,急急问道是何缘故?
腊枝便将家中被盗,小姐丢失之事道与周公,又哭起来道∶“老爷呀!这事怎处?”
周公听她言到小姐不见,不觉亦哭了起来∶“清平世界竟有强盗如此横行之理?前番暗杀我内侄,今又明抢我女儿,杀人抢掳看来是一伙人,岂可不严追速告,但恨我拘系于此,不能往上司呈告,你可与我烦你母舅到捕厅先递一张寻人告示,出一广捕牌,便可四路差人缉访此盗啸团聚何处?自然有小姐消息了。”
腊枝忙来见舅舅。道了这番异事,要他代告之情。
吴心叹口气道∶“真可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老爷实是晦气,偏在这两日又要押送进京,知之奈何?”又想一想道∶“若要总捕厅去出厂捕牌,倒也是个可行之路,是你一个幼年女子,自是不便随老爷的了,家中小姐又不见了,园中一应事件,无人处理,这可如何是好?”
腊枝先是听得老爷不日即将押解进京,而且相依为命之小姐又不知被哪个千刀万剐之黑心强盗掳走,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更兼自己无处可以藏身,不觉泪如雨下,梨花带雨,杜鹃啼血,煞是可怜,把个舅舅看得心神俱伤。安慰腊枝道∶“侄女不必悲伤,事已至此,徒悲奈何?不若你且在我家暂时住下,看老爷小姐日下有何消息再作理会罢了。”从此腊枝就住在舅舅家里。有诗为证∶道天无言,谁知天有眼,福祸前世定,贵贱亦是缘。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