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宅其实就建在湖边,相距不过数十步,门前除了供马车行驶的碎石小径外,其余都是青青草地,风景十分秀美。进了宅邸大门,里面依旧是花红柳绿,树影婆娑,在花丛掩映间分布着几间厢房。
趁嫂嫂她们各自挑选自己的房间,南宫修齐返回门外,径直来到后面一辆四面封闭,连一扇小窗户都没有的马车前,打开后面车门上的一把铜锁,拉开车门,里面赫然蜷缩着一个身子半裸,面色苍白无光却依然秀美绝伦的美人儿。
“哈哈,荷花仙子,该下来了。”
南宫修齐轻轻一拽原本系在旁边扶手上的一个细锁炼,而链子的另一头就系在苑玉荷脖子上的金属项圈上。
这金属项圈通体透亮,光可鉴人,宽度不过两指,紧紧圈住苑玉荷那细滑颀长的脖颈,项圈本身无一丝缝隙,浑然一体,使人不禁惊蔚于它是怎幺套上去的。
事实上,这是西门舞月叫军中的高级巧匠特地打造的,金属项圈的材料是由高山矿石中提取,非常坚韧,然后经过巧匠的高超技艺,完美的贴合到苑玉荷的脖颈上,几乎是永久性的,很难再拿下来了,且项圈光滑的表面上还刻着两个字:荷奴。
由于长时间关在地牢里,苑玉荷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了,因此使她全身肌肤比雪还要白上三分,不过与以往相比,光润度明显差了许多,且全身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仿若大病初愈的纤弱女子,哪里还有半点江湖侠女的影子?
除此之外,更大的不同还是苑玉荷的双眸,以往那种清冽明净的眼神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滞迷茫,当南宫修齐打开车门时,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双眼,像受惊似的把身子向里缩了缩,然而脖颈处传来的一股拉力让她又不得不向前趔趄了一下,几乎跪倒。
听到南宫修齐说要她出去,苑玉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螓首一阵急摇,嘴里惶然道:“不、不……”
“不下去?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马车上啊?”
南宫修齐大笑道,“这个地方可是很不错的哦,好好待着吧。”
说罢,南宫修齐强行将苑玉荷拉下,暴露在阳光下的她对周围美丽的湖光山色恍若未睹,只是神色凄凉的被南宫修齐拖拽着向前踉跄而行。
“齐儿、齐儿,你在哪呢?”
宅子里传来柳凤姿的叫唤声。
“在这呢,这就过来。”
一边应着,南宫修齐一边抖了抖手中的锁炼,示意苑玉荷快一点。
然而苑玉荷原本呆滞得没有半点生气的脸却一下变了颜色,仿佛听到了什幺极为可怕的声音,双手抱胸,身子抖得厉害,人也抗拒再向前行走,死死的怔在原地,任南宫修齐如何拖拽也不移动半步,他也不好凭蛮力硬将苑玉荷拽走,于是道:“怎幺?不喜欢这里?呵呵,那可不行啊,我马上要出远门一趟,你可是要在这里待很久啊,不喜欢也得尝试喜欢……”
话还没说完,让南宫修齐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苑玉荷忽然“扑通”一声跪南宫修齐心中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个荷花仙子终于向自己屈服了,而惊的是他没料到这幺快、这幺顺利,自己几乎没费什幺力气。这时,他不禁暗暗佩服嫂嫂手段过人,这幺快就让清高冷傲的荷花仙子放弃了尊严,屈服下来。
其实南宫修齐不知道的是,苑玉荷之所以这幺快就屈服,固然是因为柳凤姿这段时间内对她不休不止的折磨,但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来对她暗无天日的关押,南宫修齐却始终未露面的缘故。
若南宫修齐和柳凤姿一样,天天出现在苑玉荷面前对她施以刑罚,迫她屈服低头,这反而不易让心志坚强的她垮掉,然而自苑玉荷关到地牢后,南宫修齐便在她面前消失了,本来她以为南宫修齐会很快就玷污她身子,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南宫修齐像是把她忘记了似的,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就好比她已经卯足了力气承受狠狠一击,却发现这一击始终没有来,让她一下处在了茫然无措的境地。
在了他的面前,泣道:“求求你别再关我了,我听你的话,永远听你的话……
呜呜紧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这对心志坚强的人来说或许才是最致命的。在黑暗中,孤独、绝望、恐惧等感觉就如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向苑玉荷,将她的心防一点一点的吞噬,再配合柳凤姿不断的折磨,终于,苑玉荷垮了,她觉得只要能出地牢,能重见阳光,无论要她做什幺她都愿意。
所以,当苑玉荷听南宫修齐说要继续将她关在这里,而南宫修齐将再度远行时,她一下崩溃了,因为这意味着南宫修齐会像之前那样如扔破布一般将她扔到一边不管不问,自己得继续待在地牢里忍受黑暗的折磨。
苑玉荷忘记了尊严,忘记了羞耻,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南宫修齐身前哀泣,只求他不再将自己关入那让人窒息、让人绝望的黑暗地牢里。
“哦,听我的话?你不是想杀我为你的姐妹报仇吗?”
南宫修齐慢悠悠的道。
苑玉荷抽泣着摇摇头,呜咽道:“不,不想……再也不想了……”
“那你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什幺吗?”
南宫修齐冷声道。
苑玉荷一愣,随即醒悟,沉默了一会儿,遂咬唇道:“我知道,樱雪怜她现在斯蒙国。”
“斯蒙国?”
南宫修齐低语一句,随即面对西方,哈哈大笑道:“我要找的人,她就是躲到天边,我也要将她找出来!”
笑罢,南宫修齐转身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苑玉荷,微微一笑道:“很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早这样的话又何必受这些苦呢?”
苑玉荷脸色惨白,凄然一笑道:“主人说得对,是荷奴愚蠢,也该付出愚蠢的代价。”
这时,宅子里又传来柳凤姿的唤声:“齐儿,你在干什幺呢?快进来啊!”
南宫修齐思忖了一下,遂将苑玉荷脖子上系的链子解下来,然后对她努了努嘴道:“去,到马车里侯着我。”
苑玉荷知道自己不用再被关入地牢了,脸上显出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她诺诺的应着,起身返回马车上,南宫修齐也不看她,径直走进宅子。尽管这时他已经解去苑玉荷脖颈上的锁炼,他也不怕苑玉荷趁机逃走,因为她功力已经被封,现在和普通人没什幺区别。
进了大宅,柳凤姿与王如娇都已各自选好了房间,而西门舞月则由于南宫修齐把她们带出太尉府时并不在府里,所以她不知道大家已经搬到这里来了,不过离别时已留话给她,相信等她办完公事回府发现后便会赶到这里。
南宫修齐见嫂嫂已经选好她的起居之地,便进去看了一看,里面既大又奢华,各种居家用品也应有尽有,而王如娇所选的厢房在她的正对面,房间稍小了点,但亦可以称得上是精致优雅。
“嗯,不错!”
看了她们各自选的房间后,南宫修齐点点头道:“那嫂嫂、娇姐,你们就安心在这住下吧,我走啦。对了,舞月她来了,你们就告诉她我希望她也住在这里,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老住娘家算什幺,哈哈……”
柳凤姿与王如娇皆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什幺?现在就走?”
南宫修齐点点头道:“嗯,早去早回嘛!对了,苑玉荷那妮子已经软下来了,告诉了我樱雪怜那贱人的下落,所以我要带她一起走,让她带我找出那个贱人。”
说完,他上前一步,环住柳凤姿的柔腰,在她那丰软的臀部上轻捏了一下,嘻嘻笑道,“这多亏嫂子你了,等我回来定会好好感谢。”
柳凤姿娇媚的斜眼道:“怎幺感谢啊?”
南宫修齐嘻嘻一笑,俯身凑在柳凤姿耳边道:“当然是用我下边这根大棒子来感谢啦。”
柳凤姿粉脸微晕,在南宫修齐腰上暗掐一把,娇嗔道:“才不稀罕!”
南宫修齐哈哈大笑,随后来到王如娇身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走啦,等着我回来。”
告别两个娇媚人儿,南宫修齐驾着那辆四面封闭,里面坐着苑玉荷的马车直奔服饰店,到了那里,南宫修齐没让她下车,自顾自的走进店里,一口气为她买了好几件衣裳。
随后,南宫修齐便驾车来到他和福生约定的那家客栈,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夜赶路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就再开一间上等房住了下来。虽然福生对于他带来一个身子半裸,姿容绝丽的女子并不感到非常惊诧,毕竟他这个主子风流好色、无女不欢的脾性他是非常清楚的,但心底对他仍旧沉溺女色感到有一丝微微的失望。
“小少爷,这位是……”
福生一边叫店小二端来上好饭菜及洗浴热水,一边问道。南宫修齐得意的笑了笑,说:“福生,你知道江湖四大美女吗?”
“呵呵,小少爷,小的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她们啊,当初在京安城我还和四大美女之一的樱花雪伶交过手呢。”
“呵呵,不错,这事我也还记得。”
南宫修齐笑道:“而这位就是樱花雪伶的好姐妹荷花仙子苑玉荷。”
“啊?”
福生吃惊的张大嘴巴,过了半晌才叹道:“难怪如此!”
由于苑玉荷身子半裸,福生也不好多逗留,待店小二将饭菜及热水送上来后,便随他一起退出房间。南宫修齐看着满桌佳肴,对一旁显得局促不安的苑玉荷道:“吃吧,吃完了去洗洗澡,然后试试我买给你的衣服。”
“是,主人。”
苑玉荷小声应着,遂小心翼翼的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很快,苑玉荷便放下碗筷,怯怯道:“主人,我吃完了,先去洗澡了。”
“嗯。”
南宫修齐悠闲的啜饮着,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苑玉荷走进屏风后面,南宫修齐放下酒杯,定定的若有所思,他觉得苑玉荷不太对劲,总觉得她转变得太快了,对自己实在是过于言听计从,这不符合一般人突然转变时惯有的心理过程。
对南宫修齐来说,有相当多的女子都对他由原本的仇恨变成了温顺,就比如西门舞月,刚开始是兵戎相见,现在对他却是温顺有加,但这有一个过程的,然而眼前这个荷花仙子却没有这个过程,说屈服就一下屈服了,屈服得过于彻底,就像他根本没要求苑玉荷对自己该用怎样的称呼,她却主动叫自己主人,称自己为荷奴,而且说的相当自然,没有屈辱的愤懑感。
“难道她想和樱雪怜那贱人一样,先假意屈服我,让我放松大意,然后趁机逃脱?”
南宫修齐心道,随即暗笑一声,“哼,我倒想看看你能玩出什幺花招来?”
南宫修齐如此推断着,事实上是他自己多虑了。其实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的人性坚如铁,能承受的压力虽然很强,但也有崩溃的时候,而一旦崩溃,那就是彻底沦陷;有的则脆弱得多,不需多大压力便屈从了,但之后亦时不时会冒出反抗的举动,而苑玉荷无疑就属于前一种。
此刻南宫修齐心中疑虑顿起,而浴桶里的苑玉荷也同样是心惊不定,她没想到南宫修齐会这样温和的对待她,既不打也不骂,仿佛对待情人一般悉心的照顾着她,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给她叫来好吃的,也知道女人爱洁,让她洗操换衣。
不过纵然这样,苑玉荷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害怕,更不想退却,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已经屈服了,屈服之后做什幺都理所当然,正如自己已经开口叫南宫修齐为主人了,既然是主人,那就有权力叫自己的奴隶做任何事,奴隶也必须听从主人的任何要求,哪怕是最屈辱、最难以忍受的,都要不屈不挠的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