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吃饭的时候跟我说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三四岁的弟弟。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声吐槽似地跟我絮絮叨叨着:“弟弟算是老来得子吧,年纪大了生下来身体不好,我妈生完身体也不太好,找了个算命的说小崽子命里带煞克母,生下来放我大伯家养了,他俩隔断时间就要去看一眼,有时候也接回来住个两天,但是不能住长了。”
我当时只觉得有些惊奇,一是惊奇计划生育期间他们家还能生这么多小孩,二是惊奇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搞这些封建迷信,所以惊奇地问瞿秋意:“所以叔叔阿姨今天是去看你弟了?”
瞿秋意作为一个接受过教育的少年,撇了下嘴:“封建迷信,说了很多次想就带回家养,生病就去医院看就是不听。”
当时瞿秋意家里没人,桌上的饭菜又可口万分,洗好了的野果子也红艳艳的十分美丽,我当时只觉得瞿秋意挺可爱的嘛,没想那么多的问题,并且顺嘴就把这句话笑眯眯地说出来了。
瞿秋意又涨红了脸:“黎簇你恶不恶心啊——”
我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他声音吞进了肚子里。夜风徐徐地从他家餐桌的窗户口吹进来,还有几只迷路的虫子见着家里的光一头冲到了灯泡上,瞿秋意很久都没出声,我带着轻微的紧张以及莫名膨胀起来的自信心冷静地对瞿秋意说:“虫子,说句话。”
他没搭腔。
我小心地继续说:“如果不行的话我走了啊,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以我现在来看,当时的场景实在算不上好,我自负自傲连表白都无赖的像是在威胁谁,设身处地把瞿秋意跟我两人的对话对调一下,我肯定会在下一秒就想着——你谁啊装逼给谁看。
但是瞿秋意不是我,他是个很好的好人,他读书时候热血见不得谁被欺负,长大后也心软做不到二选一这样的选择题。我已经尽量把他往好的方向说了,因为他的少年时代在我的记忆中确实占了十分重要的分量,他在我十多岁的人生中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也十分努力地让他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是那个十几岁的、美好的他。
只是他骨子里有一种永远也抛弃不了的善良到软弱成分在里面,穷途末路的时候也谁都不想要伤害,他在十八岁的时候没有跟我殉情跳长康桥死,二十三岁的时候被他年迈的父母威胁跟一个女人结婚,我去找他让他跟我一起走。他穿着西装,胸前别着新郎的花,站在酒楼门口迎宾,看见我白了一张脸,我说虫子你跟不跟我走,我说你这么聪明走了在外面还会把自己饿死吗,胆子大一点。瞿秋意勉强地笑着说:“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生活的比较混乱,有些恨世嫉俗,张嘴就说他恶心。他喜欢的是我,还要跟一个女孩子结婚,别人女孩子又何其无辜要这样被他糟蹋,他对我说你不参加婚礼你就走。
然后我就走了,我后来想过我会不会后悔我这个决定,想到午夜梦回做梦梦见他,梦见他新婚夜当天晚上独自一个人跳了长康大桥,我去捞他说他疯了,说他不是会游泳吗,不是告诉我说人类都有求生的本能吗,他没有回应过我。
后来时间长了就醒悟过来,我给了他一条生路他不要,他要去走一条死路,没有谁能够救谁。
第24章有点重要了
瞿秋意跟瞿秋水两人实在不像,即使秋水此刻赤身裸体地坐在我床边告诉我说瞿秋意是他哥,我也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把两个人划上亲兄弟的符号。
以至于我对于瞿秋意的记忆时间跨度长到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长康读书的时候,暑假去他家玩,晚上在他家住,傍晚的时候他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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