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水淹上胸口就开始往岸边游去了;实在最不济的殉情成功了其实也只剩下两具尸体而已,化蝶是化不成了,化成扑棱蛾子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数。”
严岚砸吧了两下嘴,似乎思索片刻,随后大声说我瞎说:“中国上下几千年这么多个故事你都看完了,你怎么知道就一对化蝶的梁祝?”
我看了严岚一眼,在为了他感到可笑。
严岚半晌又自顾自地说出一句:“所以你是化扑棱蛾子的那一种对吧?”
我好笑:“你才是扑棱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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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还没有学会游泳,我在我经济勉强宽裕下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特意去报了成人游泳课,课程总共十节课,我断断续续跑游泳馆跑了三个月的时间学会了游泳。
当时那跟我一起跳河的人是下面镇上考到长康一中来读书的学生,他从小就在河边摸鱼摸虾,进水时候跟鱼进水时候一样,我俩从桥上对视着随后牵着手跳下去的时候许的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诺言。长康河六月份是水位上涨的月份,那河水从很远的地方奔腾而来也带来很远地方的气息。
这条绵延的河水中曾有很多急切的人在里面排泄过,也曾有上了年纪的大妈为了省水费而在岸边洗全家人的衣服,还有年轻的小情侣夏天的夜晚时在附近的杂草堆里偷尝禁果,事后在河水里洗尽自己身上的关于对方的气息。这条河包含了整座城市的气息,可能还有全世界的雨水,以及数以万计的人体的气味。它当时带着这复杂又庞大的腥臭味道充斥灌满了我身体的全部感官。
不管是否是出于自愿与否,人类在死亡之前总会反复的挣扎,这大概是属于人类求生的本能,这是别人告诉我的道理。
我在未来很多年学习成功学会游泳后特意去沿海城市的海边尝试给自己做过一个实验。
实验是关乎于人类求生本能的,当时的我勉强还算是热爱自己的生活——我大学毕业,找到了我的工作,我的人生正在一步步地变好。所以在下海之后我只是在海面上短暂了游泳数十米后又游回了岸边,故而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人类是否有这种求生的本能。
是否会在商量跟人殉情后,在河水带着几百万人的故事灭顶之后拽着寻死的人去求生。
我记得我当时被河水灌得几乎不能张嘴说话,但是被他从水里扯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能抽出力气去骂人——你他妈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死的吗?!
他的表情我倒不记得了,夜晚漆黑的河面上没什么灯光,水以及眼泪把他的五官弄得模糊不堪,他在水中大声喊我的名字。
“黎簇,黎簇,黎簇啊——”
我听见他崩溃大声地在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