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和UT组织,一眨眼全被他耍得团团转。
“让他们接上头之后呢?”周洛阳又问,“对不起,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接上头之后,目的当然是查出UT的窝点了。”杜景说,“你的问题只有庄力的不到十分之一,不用道歉。”
周洛阳:“……”
周洛阳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杜景既通知UT的人过来接头,还通知了便衣。但他大概能猜到,这也是杜景安排的其中一环,他也许不想自己出手?事情结束后,他会设法把他俩一起摘干净。
或者通知警方,能给UT的特派员形成精神上的压迫感,好达到他们的目的,带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两人在路边还了自行车,杜景说:“去净慈寺里等。”
他们还在杭州时,来过好几次位于雷峰塔对面的净慈寺,五点半净慈寺就关门了,届时里头将进行清场。但周洛阳找到一个地方,是寺后的小路,可以隐身一小段时间。
周洛阳想过,在寺庙里也许能让杜景舒服点。事实上确实如此,在美国生活时杜景生活于天主教家庭中,他本能地抗拒宗教对精神的影响,但佛家令他觉得很安静很舒服,令他暂时平静。
“你放了这么多纸条,把他们绕着西湖十景晃点了一整圈。大家一定对你安排的西湖一日游毕生难忘。”
傍晚五点五十,周洛阳拿起望远镜看雷峰塔最顶层,“吴兴平”已经在那等着。
“锻炼有益身体健康。”杜景严肃地说,低头旋转手腕上的表轮。
周洛阳看了杜景一眼,他确实很喜欢这份礼物,然而他发现了一件事:普通人戴表,表盘都朝外。
杜景平时也是,却在埋伏时,将表盘朝内调整,旋到了手腕内侧朝向自己的一边。
那是军事间谍,甚至狙击手与特种兵的习惯——避免表盘反光暴露藏身处,同时更方便看时间。
他还当过兵?或是受过间谍培训?周洛阳略有疑惑,却没有点破杜景。
“又停了?”周洛阳问。
“随手玩玩,”杜景说,“焦虑感需要一点小动作来打发。”
周洛阳答道:“玩别的去,别手欠,这表年份太久了,没有自动陀,偶尔上上链就行,不过通常情况下,上满都有两天的动力。”
杜景把表轮对正,机械表发出一声轻响。
他改而把手放到周洛阳头顶,像挠猫一般不住挠抓他的头发。
“你还是……玩表去吧。”周洛阳哭笑不得,忽然说,“啊!你看!”
周洛阳把望远镜递给他,杜景只看了一眼,便道:“我得上去看看,你在这儿待着,等我吃晚饭。”
杜景把其中一个手机拨通周洛阳的电话,周洛阳戴上耳机,到屋檐下找了个方便观察的地方,没有执意跟随杜景,朝他比了个“OK”。
“一切当心。”
杜景快步离开净慈寺,戴上墨镜,进了雷峰塔。
“你太显眼了,”周洛阳在耳机里说,“一看就是特工老爷来办事。”
杜景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卷起袖子,买了瓶饮料拿在手里,边走边看,另一手还拿着手机,朝耳机里高冷地说:“一个在上海金融中心里工作,来杭州开会出差的精英凤凰男,恰好开完会,排遣寂寞,顺便孤身一人,四处猎艳,不合理么?”说着转过头,朝来旅游的女孩子盯着。
“有点像,”周洛阳说,“偶尔也盯一下腿,别老看脸。”
“谢谢周老师。”杜景礼貌地说。
“UT的雇员进雷峰塔了。”
周洛阳配合得很好,他知道扮演自己这个角色的应该是庄力才对,可怜的庄力则被差遣去为他打扫家里了。
接头人与杜景擦肩而过,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杜景从墨镜后看了那人一眼,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常见的焦虑,行色匆匆,显然已经发现了有便衣在跟踪,不时还与手机里打电话。
他根据纸条的指引,走上雷峰塔顶层,夕阳西下,照在雷峰塔的鎏金塔顶与金瓦上,熠熠生辉,这也是西湖十景中最负盛名的“雷峰夕照”。
游客从四层起不断涌向上层,聚集在塔的西边,等看落日。
“吴兴平”等在最高层,中年人来到他身后,杜景走到倒数第二层处,掏出手机,切应用软件,把两个通讯频道叠在一起,手机耳机里传来“吴兴平”与接头人的对话,显然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
“你胆子就这么小?”那中年人说道。
假吴兴平低声说:“条子从宛市追到杭州,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