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走远,满教室人都松了口气。
“吓死了,母老虎真可怕。”
“这就是更年期的女人,啧啧,恐怖。”
“这算啥,我妈比她还恐怖,吼起来我爸都不敢吱声,女人都有这个阶段,习惯就好。”
徐妍惊魂未定坐下,眼泪一时憋不住抽抽噎噎还在哭。
罪魁祸首远远看了一眼,撕下本子写了两行字,又找附近女生要了颗糖果包进去,跋山涉水从后面递过来,直到送到时樾这坎。
“包的什么东西?”
时樾手痒,不顾后头周乾华龇牙咧嘴威胁他的表情飞快拆开,看是颗草莓水果糖,一乐,撕了包装纸就塞进嘴里,气得周乾华头顶冒烟。
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
阮荇好气又好笑,推他一下。
时樾哎一声,回过头贱兮兮冲头发都要竖起来的周乾华呲了个牙,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费列罗原样又帮他包回去嘀嘀咕咕:“这个更贵吧,我还亏了呢,周幺儿,你可一定要记住爸爸的恩情!回头打游戏再不让着我,头都给你打飞!”
水果糖被换成巧克力,周乾华不闹了,看见纸团被递到哭哭啼啼的女孩儿手里,立起化学书挡住脸,一米九几的大男孩儿,脸红起来违和又可爱。
第9章
阮荇是在好几天之后的早晨又想起这事的。
彼时正是早自习,所有人都在哇啦哇啦地背古诗文,时樾全神贯注地弯腰盯着游戏界面,按技能的两只大拇指动得飞快,离得近点儿还能听见他噼里啪啦嘴里念念有词。
“绝了绝了,什么垃圾射手,豌豆射僵尸都比你伤害高!”
“打野,打野在干什么?给你爹采灵芝还是挖人参,打算在野区安家了是不是?”
“辅助你跟射手是连体婴儿吗,敢不敢别粘这么紧,扯都扯不开!”
阮荇正在小口小口吃着时樾给他买来的蟹黄包。
他不会玩游戏,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碎碎念能有这么多说的,但是听着不找边际的话从来嘴里鱼吐泡泡似的咕噜咕噜冒出来就觉得好有趣,支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
直到硕大的“失败”在一声爆炸后出来,时樾鼓着脸愤愤把手机扔回抽屉,也摸出一个蟹黄包塞进嘴里嚼了两口,脸上表情嫌弃得明显。
“啧,这个怎么不好吃啊!”
“不好吃吗?”阮荇说:“我觉得已经很好吃了。”
“比你那天买给我的差远了。”又咽下去一个,时樾砸吧砸吧嘴品了品,味道的确差得有点远。
“哎小海藻,要不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买的?我明天也去那家给你买,远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经常迟到。”
阮荇会舍得因为这种事情劳累他?
天塌下来也不可能。
“很远的,在你回家的另一个方向,只是我来学校顺路买方便,你要去就绕太远了。鞋架也不错,没那么差,我不挑食的。”
他说的是实话。“好吃”这个概念对他来说一直就挺奢侈的,都说饱暖思欲,那也要先饱暖无忧。
时樾在他脸上找不到一点不情愿的神色,知道他是真的觉得不错,心里就更不爽了。
明明是自己要给人家买早饭,结果买的还不如人给自己买的好吃,这怎么行,有损时哥的威名!
于是时樾也没心思玩游戏了,盘算着他家附近和上学路上还有哪家的早点铺子味道是不错的,明天一定到把场子找回来。
阮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认认真真吃完一盒蟹黄包,把垃圾扔了,才转头小心翼翼问出挂念了好几天的问题:“时樾,你很喜欢是吃巧克力吗?”
时樾想了想,模棱两可道:“一般吧,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还会随身带巧克力?”
时樾惊奇地睁大眼睛看他:“诶,神了,你怎么知道我会随身带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