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程姑娘可能是饿坏了,看了东西就猛吃,现在人还在茅厕。要她马上去帮忙,有点难。”虽知这理由冷-可能不接受,他还是为她求情。
蹲茅厕?!想到这,冷-不觉失笑。
他可以想见,当她狼吞虎咽之后看了他的笑容,冷静猛力地眨了两下眼。
他不是没见过冷-笑,可很少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是因为冷-很快便察觉冷静异样的目光,瞬间他便敛去笑容。“你看着办吧,等她情况允许,就让她去干活,省得她手脚不利索,反而碍了别人的工作。”
“是”冷静没想到冷-真答应了,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事就下去吧。”冷-挥手斥退他。
“是。”冷静转身快步离开,省得冷-改了心意。
“等等。”没想到冷-还真的叫住他。
“王爷有什么吩咐吗?”都走到门口,冷静还是停下步,转身恭敬地站好。
“管好她,她做什么事,都告诉我一声。”
“喔”虽不解冷-的用意,冷静还是点头。“是。”
为什么王爷这么关心程暖晴,冷静心中打了个大问号。
虽说程暖晴的确是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可冷-怎样的美人没见过,连郑如媚那样媚态的尤物,他都不挂心了,又怎么会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反常的事情?
这个程暖晴到底是怎样的姑娘看来他得好好观察了。
“阿晴啊!”程暖晴在冷府已经过了七、八天,和厨房上下几十人都混得熟稔。她人勤快,嘴巴甜,事事不与人计较,又是里头唯一的小姑娘,很受欢迎和喜爱。特别是厨房里三个掌杓的,冷言、冷语、冷笑待她极好。
“来了!来了!”听灶头的冷言叫她,她赶紧从切菜的地方小跑步过来。“言叔,有啥事?”浑然不觉手里挥着的是把大菜刀。
亮晃晃的刀锋在冷言身旁扫过一阵风。
“刀!刀!”汗从冷言额上淌下,年纪一把的他,猛地向后一退。
“啊?忘了!”程暖晴腼腆地笑着,把刀收回手边。
看她的样,冷言不住摇头叹气。“我说阿晴啊,-的头脑啥时才能放清明些。”
“怎么了?我不是让-生火吗?”冷言无奈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自己想起犯的胡涂事。
“怎么了吗?”程暖晴张大眼。
“有啊!有啊!我生了啊!”程暖晴很用力地点头。“这火就是我生的。”她蹲低身子,靠在灶边,豆大的汗立刻从她额上冒出。
看她那样,冷言也知道寄望她自己想起来有些困难。他瞪了她一眼,把她拉起来,掀开灶上的锅盖道:“是啊,可-没有放水哪!”
“言叔您才胡涂呢,瞧这锅里满满的不是水吗?”她踮高脚尖,拱起身,打算把手探进去。
冷言抓住她的手。“唉!那是我发现-没放水后才添上的。”
“怎么会?”程暖晴噘着小嘴。“我真的放了啊!”“阿晴!”冷语看不下去了,停下手边事,扯开嗓门,掀起另个灶头的锅盖——
是装水了,可装的是这头的锅,烧的是那边的灶-“啊啊啊”热气窜上程暖晴的脸上,逗得两人又好气又好笑。
“啊阿晴。”这一厢冷言和冷语还在摇头,另一方冷笑已耐不住性大喊她了。“-啥时才能不迷糊,菜切到一半,把我的刀也给拿走了。”
程暖晴轻吐舌瓣。“笑叔。”甜甜地唤他一声。“这就还你了嘛!”
以最快的速度跨步到他身边,弯曲身子恭敬地双手奉上菜刀。
冷笑接了过去。“-喔”嘴上对她是凶了些,心里可拿她当女儿看。
“咦!”程暖晴倾得时才发现旁边放了盘香气蒸腾的鸡片。“笑叔,您的芙蓉鸡片也弄好了啊,哎呀!看上去真是好吃。”
之前她也弄了一道,模样有七分像,可色彩就没这般鲜嫩。
舌头滑过红唇,一润喉,程暖晴探手拈了块肉,塞入口中。鸡片才炸好,烫得她直吹气吐舌。“呼呼好吃!好吃!”嘴上还嚼着肉,她口齿不清地嚷着好吃,竖起大拇指称赞。
程暖晴端起整个盘子,蹬蹬地跑到冷言和冷语的身边。“言叔、语叔,您俩也尝点,笑叔这鸡片炸得真是滑嫩。
她拈了块肉,放在嘴巴前吹凉。“我给您吹凉,免得烫口。”
冷语摇头。“阿晴,这可是给王爷的,-”
“快吃吧!”程暖晴不由分说地拿肉塞住他的口-我看王爷每天都剩这么多菜没吃,吃他一点,他不会知道的。”
冷言接着冷语的话。“话不是这么说-程暖晴吹凉另片给他的肉,冷言躲了下。“别”最后还是让程暖晴顺利地放入他口中。
“好吃吧!”程暖晴灿笑,还意犹未尽地舔弄上手指的汁液-您俩放心吃啦!别说王爷不知道,就是王爷知也不会怎么样的。”
端起菜盘,程暖晴旋身飞舞回到冷笑身边。“王爷是个好人,他不会计较这种事。笑叔您说是吗?”把盘子放回原位。
“我说”冷笑放下菜刀,拿了双筷子把盘子里的鸡片,拨弄回原来的样子。“我才是好人。”
冷语咽下口里的肉,左右张望了下。“阿晴啊,-怎么还认为王爷是好人。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他,不孝又荒唐的。那天小翡来,-不是也亲耳听她怎么说王爷的。”
“是啊!”冷言看没旁人进厨房,也跟着帮腔。“-是个迷糊的人,好坏分不清楚,才会为王爷说话。”他们头次提到这话题,是因为问她,王爷怎么会留下她时,她照实说出那句话,几个人便为了王爷是不是好人争执起来。
冷语回头附和着。“-上次不也替王爷说话,还为这事跟我们吵嘴,结果话传到王爷耳朵里,王爷不但不感动,还说-是太闲了,才会跟我们拌嘴,罚了-更多事做呢!”
程暖晴扁嘴。“他若真是坏人”小指一比,瞪大眼。“该罚的是你们,怎么会罚我?”
她这话一说,三个半老的人,倒真哑了口。
看他们这样,程暖晴腰肢挺起,双手插着。“我是迷糊点,可不是好坏不分。”
“-的话不做数。”冷笑方才话最少,这次倒先开口。“上次-不连乌醋和酱油都弄错了,这好人坏人的事情复杂多了,-又怎么搅得清。”
说起她另桩胡涂里,程暖晴声势顿委。“上次是意外嘛!”
冷语取笑她。“怎么-的意外就特别多?”
“语叔。”程暖晴跺脚,脸上红热。
“阿晴啊!”冷笑摸上她的头,谆谆教诲。“这乌醋和酱油弄错是小事,要不了人命的。不过好人和坏人弄错可就是大事了,弄不好惹祸上身。”
“谁惹祸啊?”突然冒出个年经男性的声音,几个人吓了一跳。
程暖晴定睛,才瞧清楚是厨房跑堂的冷三,没好气地应他一句。“你啦!”这冷三年纪与她差不多,眉清目秀,手脚伶俐,人倒是不坏,可老爱黏她、笑她、惹她不快。
“我怎么可能闯祸,我又不像某人那样胡涂。”冷三大剌剌地刺她。
“你”程暖晴冲着他扮鬼脸。“你就烧香保佑,别换你出错。”
“这事不用烧香,铁不会出问题。”冷三走了过来。“倒是-,好好烧香求菩萨保佑,让-这胡涂姑娘嫁得出去。”
“别担心,我嫁出去时,怕你还娶不到老婆呢。”程暖晴与他争起口舌了。
“羞喔!”冷三逼近她。“怎么早就想嫁,嫁谁啊?嫁王爷啊?”见程暖晴脸上突红,他更觉得有趣。“难怪-老替他说好话。”
“你”程暖晴鼓着腮帮子,忽然转怒为笑,轻轻戳着他的胸膛。“冷小三,你放心,等我当王妃时,会提拔你的-“越说越不象话了。”冷笑把他们俩分开。“小三子,你干么老逗阿晴哪!”
他心底到底是编程暖晴多些。“菜拿了,赶快端给王爷。”
“喔!”冷笑是冷三的师傅,他只得乖乖听话,端起旁边的盘子。“咦!”冷三大声嚷着。“师傅您今天怎么做两盘芙蓉鸡片。”
“笨!”程暖晴逮到机会就骂他。“你师傅的手艺,你都看不出来啊!这盘是笑叔做的,另一盘是我做的。”拐了个弯绕到另一角。“咦!我的呢”
冷笑变了脸色。“-的呢?”之前,他看程暖晴颇好厨艺,便教她这道菜,程暖晴昨天做失败,允了他今天要重做,现在不见了,不会“我拿错了耶!”冷三一字一字-吐,不复尖嘴伶俐样。
“啊!”冷言和冷语听了,嘴都合不起来。
“小三,你还说你不会出错”程暖晴本来还在幸灾乐祸,可转眼看到其它人僵硬的表情,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冷笑喃念:“我在冷府做了六年掌厨的。六年了”他知道冷-性情孤怪,翻脸无情,可从不敢出错。现下弄出这事,他实在不敢想象,冷-会怎么样。
“不会有事啦——”程暖晴安慰他们。“不过就是拿错菜嘛!”
“可拿错的是-煮的啊。”冷三不是要耻笑她,他现在也没这心情,不过就是把他心里的忧虑说出来。
“-!你们要对我有信心啊。好歹我也常下厨哪!况且我这盘弄得特仔细的,不会有问题。”程暖晴拍胸脯保证。
她向来的纪录差,几个人还是难免担忧。
“哎呀!笑叔,您方才不还说乌醋和酱油拿错也不会出人命,又吃不死人,有什么关系。”程暖晴实在搞不懂,他们为什么怕成这样。
冷笑无力地吐出这两个字:“是啊。”言犹在耳,言犹在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