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好任性,”尚楚靠在他肩头,双臂紧紧抱着他不放,“我只想着拿头功,我总是说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其实真正等我的是你,我都忘了问你喜不喜欢这样,小白,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昨晚他慌乱之下推开了白艾泽,本来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白艾泽那个错愕、失落的眼神,像是一把小小的烙铁,印在了尚楚心里。
“没有的事,别想那么多”白艾泽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阿楚,你只要做你想做的。”
尚楚闭上双眼。
——我想做的从始至终都再简单不过,我想要爬到顶端,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让所有人都看见。
“小白,你把我惯坏了,”尚楚蹭了蹭下巴,“你该提醒我的。”
两只小狗窝在茶几底下啃磨牙棒,白艾泽背着尚楚在屋子里一圈圈地绕,这个游戏他们玩了很多很多年,尚楚喜欢让白艾泽背着他,哪里也不去,就在自己的家里来来回回地走。这些年每每有难过的时候、失落的时候、心神不定的时候、进退两难的时候,只要白艾泽背着他走两圈就好了。
无论在多么无望的处境中,只要白艾泽背着他,他就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是他的Alpha、这里是他的家,就可以重新拥有一往无前的魄力和披荆斩棘的勇气。
而此刻,他好像又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困顿之中。
他的胸膛紧贴着白艾泽的后背,彼此的心跳重合在一起,他们心脏的位置很近,很近很近。
尚楚侧过脸,放轻呼吸仔细聆听,他要听一听他的Alpha是怎么想的。
“小白,背我去书房吧。”片刻之后,尚楚笑着说。
“好。”
尚楚蒙在衣服里,什么也看不见,几秒后听到“咔哒”的开门声,接着白艾泽停下了脚步。
“是我的书柜吗?”尚楚伸出手,摸到了玻璃橱柜。
白艾泽说:“是。”
尚楚的那面橱柜里整整齐齐地陈列着白艾泽的奖章,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没有落下。
“小白,我是不是擦的很干净,我经常打理的,”尚楚晃着小腿邀功,“你还说我懒。”
“是,”白艾泽笑了笑,“阿楚不懒,很勤快。”
小混账邋遢到从不做家务,却对这些奖杯勋章很上心,每隔两三天就要来擦一遍,尽管上面刻着的名字都是三个字。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每个奖杯位置在哪儿,”尚楚很得意的样子,蒙在风衣里抬手一指,“第一排第三个,是咱们刚来新阳那年参加的南方集训,我记得咱俩分数一路都咬的死紧,最后我还是输了你两分。小白,你还记得吗?”
白艾泽垂眸,他记得,他怎么不记得。
集训是八月中,新阳那阵子不停在下雨,最后一天是野外搜救,他在抵达终点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尚楚追在他后面,踏过泥水,雨滴挂在他乌黑的睫毛上,那个又倔又拧像小豹子一样的眼神,他怎么可能忘记。
“还有第二排第六个金杯,你的第一个一等功。那年缅甸有一伙毒贩潜到了新阳,咱们配合缉毒那边做搜捕,你带队冲进制毒窝点,我在底下听见枪声响了,差点儿站都站不住,是不是好丢人?”尚楚回忆说,“我太害怕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坏人的枪,不知道有没有打在你身上,我很想很想冲进去和你一起战斗,可是我还有任务,小白,还好你没事。”
“傻瓜,”白艾泽喉结上下动了动,“我怎么会出事。”
那次尚楚带队在仓库后门接应,那伙人经验老道,警惕性很高,有几个持枪的毒贩挟持人质冲出仓库,和尚楚正面遇上,白艾泽在二楼仓库里也听见底下枪响了,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怕过,有那么几秒他拿枪的手都在发抖。
还好他的阿楚平安无事。
“小白,你有这么这么多漂亮的功勋,我却还没有。”尚楚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第一名永远只有一个。”
“阿楚,”白艾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也会有的。”
尚楚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是很在意第一名,也还是很害怕别人说我比不上你。”
“嗯,我知道。”白艾泽沉声说。
“但我好笨,小白,你总是不提醒我,你伤心了也不告诉我,我这么笨,我发现不了的。”尚楚说。
白艾泽闻言笑了笑,静默良久后才说:“阿楚,我承认,我是有一点难过。”
他是个Alpha,他对尚楚的占有欲强烈且直白,他恨不能向全世界昭告尚楚是他的,是他白艾泽的Omega。
“小白,”尚楚抬手掀起风衣外套,把白艾泽也一并罩在里面,看着他的双眼,认真且坚定地说,“你的一等功放在我的柜子里。”
“嗯。”白艾泽亲吻他的嘴唇。
尚楚环住了他的脖颈:“你就是我的一等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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