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上神的手不愿意放,玄乙索性脱了鞋坐到床上去,让龙王的头枕着自己的腿,为他梳理头发。同印闻到他身上空对月的香气,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玄乙又把窗吹开了些,能让室内有一些凉爽的气流,疏散房间里的药酸味。
“我睡着的时候……”同印仰视着面容静和的上神:“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玄乙将他的刘海拨弄整齐:“你睡觉,还会说胡话吗?”
同印的脸微微发红,一扭头把自己更深地埋在上神的腿间:“师尊尽管取笑我吧。”
只听上神发出低柔的笑声,显得入夜的房间更加静谧。
可能是烧还没完全退下去,同印觉得心跳还是有点快,脑袋胀胀的,身体里有一阵隐秘的、细小的、难以察觉的燥热使得他喘不上来气。他难耐地换了另外一个姿势,使自己的脸对着床外,能感受到一点凉风,能让脸上的热度退下去些。
他伸手又把竹青床帐拨开一些,看到床下他的一只鞋子和上神的一只鞋子并在一处,他的脚大些,鞋子也粗苯,像一艘吃力的老船。他看着那两只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两只才暖起来的脚登了登被子,从闷重的被子里探出一点来,被冷风吹了一下,又缩回去。
缩回去就热,伸出来就冷,头更晕了,这床那么窄,充满香气的怀抱那么窄小,他不敢伸展,不敢暴露自己。他只看一看那两只并排在一起的鞋子,就知足了。
“做什么动来动去的?”玄乙也察觉到他的不安,抬手把被子给他盖上:“脚别伸出来,一会儿又着凉了。”他还警告似的拍了拍他的小腿。
同印翻了个身,抱着上神的腰,拼命嗅他身上的气味,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有理智的:“师尊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睡就是。”
玄乙好笑地拍抚着他的背:“你又抱着我,又要我走。究竟是想不想我留下?”
同印在他怀里拱,像只动物一样发出哼哧哼哧的鼻息,有点不耐烦。最后还是摇头。
“真的不要我陪多一会儿?”玄乙问。
同印抬起脑袋看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他心惊胆战:“已经……好多了,想来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要耽误师尊休息了。”
玄乙俯身,在他发顶亲吻:“倘若不舒服,就要叫人。别自己忍着。”
同印恨不得把他锁在自己怀里,咬他的唇,把他拆穿入腹,在玄乙抬起身体的时候,他们的脸颊相互擦过,他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可以亲到玄乙的脸颊,那冰凉的带着微苦香气的皮肤从他眼睛前掠过去。
他一狠心,把上神推开了,缩进被子里:“弟子不送师尊了。等好了,再去给师尊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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