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院急诊室

    韩宇晨将沙若晨送到最近的医院急诊室，心急如焚的等待医生做进一步的检查。站在一旁的何佩娟死瞪着韩宇晨。都是这家伙害得若晨最近精神疲惫，现在才来这里关心有什么用？

    “学长，怎么样？”郑文华刚好是他大学时代的学长，目前是这所医院的急诊室主任。

    “你也太夸张了，将女朋友照顾成这样，亏你还是医生。”郑文华以严肃和专业严谨出名，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虽然和他颇有交情，但韩宇晨在他面前也不敢造次。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韩宇晨一脸担忧，“她怎么样了？”

    “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脾胃和消化系统虚弱，还有，她的压力似乎很大，连睡觉都不太安稳。”郑文华专业的说道。他曾经在三年前于一场医学聚会上碰过韩宇晨和沙若晨，当时韩宇晨和沙若晨正热恋中，所以总是带她出席各种场合，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在医院碰到。

    韩宇晨有点自责的垂着头。

    “这都是我的错。”现在他才明白，两人的争执对彼此而言都是伤害，但对她的伤害尤深。

    他们交往以来，很少争吵更少争执，纵使有些小意见和摩擦，也能找其它方式和好，没想到她第一次发脾气就这么惊天动地，不但离开他，还将自己照顾到进医院。

    “这些虽然都是小毛病，但都要好好调理。至于其它检查报告还要一阵子时间，我先将她转到普通病房，你去照顾她吧！”

    “谢谢你。”

    韩宇晨看着陷入昏迷的沙若晨，刚刚医生为她看急诊时，她曾醒过一次，但没过多久又睡着了。

    “心疼了吗？”何佩娟在一旁讽刺道。

    韩宇晨看到何佩娟一脸的敌意，但他懒得解释，“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你先离开吧！”

    何佩娟哼了一声，“该离开的是你吧，若晨我来照顾就好。”

    “我会照顾我的女朋友，你先离开吧！”

    “女朋友？”何佩娟这回哼的更大声，“你以为这种事情你说了算？而且据我所知，她今天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韩宇晨脸一沉，怒目瞪她一眼。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韩宇晨有多爱若晨，不会故意惹她生气和伤心的。“好吧！你别瞪我了，我离开好了。”何佩娟不放心的故意威胁道：“不过，你可别起欺负若晨喔！不然……”

    “不然怎样？”

    “我、我找黑道做了你。”何佩娟摇下狠话。

    韩宇晨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说出大话。虽然她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关心若晨的心却是那么明显，他不应该和她交恶。

    “你放心，若晨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会好好照顾她的。”韩宇晨看着沙若晨，一脸神情的说道。

    何佩娟揉了揉冒起鸡皮疙瘩的皮肤，她在韩宇晨的眼里看到了神情和温柔。

    突然间，她觉得处在这一对恶心的情侣之间实在有点怪，还是赶快离开，免得破坏人家的好事。

    “好吧！我先离开，你要好好照顾她。”何佩娟只好无奈的离开，让这对有情人单独相处。

    沙若晨缓缓睁开眼，炫目的白让她的眼睛一度睁不开。她眯起眼，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处。这里是医院……怎么会呢？身旁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沙若晨转头一看，看到坐在一旁打瞌睡的是韩宇晨。

    他怎么会在这儿？对了，他一大早就跑来找她，她喝了水之后觉得一阵昏眩……是他送她来医院的吧？

    喉咙的干涩让她轻咳了一声，她想起身喝水，但一起身却又昏眩不已，脑袋整个都在旋转，她无力的瘫回病床上，心里却逐渐感到恐慌。

    这是怎么回事？她猛力摇摇头，想将昏眩感摇掉。她一致认为自己身体健康，也从来没有晕倒的纪录，怎么会头晕得爬不起来呢？

    大概是她的动作惊醒了韩宇晨，他睁开眼一见她醒了，立刻趋前。

    “怎么了？”

    “我头好晕。”她闭上眼睛，想将昏眩感挥去。

    “你要多休息，不要乱动。”

    “可是我想喝水。”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来。”

    韩宇晨慢慢的将她扶起坐好，并从保温瓶里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沙若晨饥渴的大口喝着水，差点被水呛到。

    “别急。”他拍拍她的背。

    她一喝完水，就被他扶回床上休息，他则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怎么一直在旋转？”她眯着眼，有点虚弱的说道。

    “你的睡眠严重不足，而且最近你似乎也没吃多少东西。”他温柔的说道。

    她睨了他一眼，讶异于他温柔的口吻。自从他们大吵架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

    “谢谢你照顾我。你今天不用去诊所吗？”她知道他的诊所生意好得不得了，预约门诊都要排时间，怎么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和她在医院耗？

    “没关系，还有其它医生在。”

    “我是说你不是很忙吗？你不用在这里照顾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话都讲这么白了，他应该不会听不懂吧！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他微笑着面对她的冷脸。

    “你在这里我会不自在。”她干脆明说。

    “怎么会？”他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们都一起生活好几年，你有哪一面我没见过的？”

    “我是说我们都分……”

    他立刻打断她的话，“你不要不好意思，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是吗？”她就不信他有多少耐心，“既然你要在这儿陪我，那我现在想上厕所，你可以扶我去吗？”

    “没问题。”他咧嘴笑着。

    不等她从他的笑容中回神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帮她解开点滴，一把抱起她往厕所走。

    她惊呼一声，“我自己会走。”

    “我想抱着你，而且这样你的头比较不会晕。”

    “可是……”“把手勾着我的脖子，不然你会掉下来。”

    “但我……”他将她抱到厕所，让她坐在马桶上，“你不是想要上厕所吗？要我帮你脱裤子吗？”他的笑容里有着跃跃欲试的急切。

    “不用。”她赶紧说道。又不是小娃娃，上个厕所还要他帮忙，太夸张了。

    他扬起笑容，“那我先站在门外，等你好了再叫我。”

    看着他坚持的笑容，她只好点头。

    不一会儿，她上完厕所，不管她的推拒，他又立刻抱起她，并温柔的将她安置在病床上。

    “肚子会饿吗？”

    “不会。”

    他皱眉，“你已经躺了一个上午，怎么不会肚子饿？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不要，你不用管我。”

    他没理会她的任性，轻声细语的坚持说道：“吃清淡一点的粥好不好？或则你想吃其他什么东西？我去买。”

    她转身不想理他，眼眶却微微的酸涩，他注视着她时的眼神温柔又坚持，这种迟来的温柔让她又感伤又感动，她会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摩挲着她的头发，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你休息一下，我去买东西。”

    她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只是抱着棉被闭上眼睛，或许真的是太过疲劳，也许是药性发作，她不知道他何时离去的，直到她再度被唤醒，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她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来，吃点东西。”他帮她在床上摆好小桌子，并在小桌子上摆满了食物。

    或许是食物的香气唤醒她的胃口吧，她不再推拒的拿起了小汤匙，一口一口的喝起粥来。

    “吃点菜。”他夹起菜来想喂她吃。

    她没力气和他争论，张嘴吃掉他夹过来的菜。

    “真乖。”他拍拍她的脑袋，一脸鼓励。

    她没好气的斜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小孩，你不要用这种方式对我。”

    “我只是鼓励你，有错吗？”他无辜的说。

    “哼！”她闷哼一声，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她吃了半饱之后，就推拒说不想吃了。他却硬是逼她再吃了好几口，最后自己才将剩下的菜扫光光。

    她半躺在床上，突然闻到空气里的熟悉香味。刚刚因为其它食物的香味太重，让她一度忽略了这个味道。

    “那是什么？咖啡？”

    “对。”他将小桌子收拾好，从旁边拿出纸袋里的咖啡，径自喝了起来。

    “我也要。”她吞了吞口水。她习惯每天早上喝一杯咖啡，今天没喝到觉得怪怪的。

    他眉一挑，“生病的人不能喝咖啡。”

    “一口就好。”她舔舔舌头。

    “不行。”他被她嘴馋的样子逗得快笑出来。

    “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喝。”她火大的瞪他。

    “如果你想喝，就要赶快好起来。”他看她精神恢复得不错，斗嘴的兴致也来了，“不然我每天在你面前喝咖啡，馋死你。”

    “恶劣、残忍、猪头、狠心……”她连骂了一大串。他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她的气色恢复不少，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但至少他比较喜欢她精神奕奕的样子。

    两人又斗嘴了好一会儿，这时她才想到，“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我想回家了。”

    她又不是生什么大病，只是要多休息而已，干嘛浪费医疗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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