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双腿已经奔得酸痛不已,索性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别休息了,快带我去呀!”季歆紧张的拉着他就要跑,他却两腿瘫软坐在地上。
“我走不动了,就在前面,你快去吧!晚了就糟了!”阿昌气喘如牛的赖在地上。
季歆往前一看,不知何时,她被带到这荒凉的林中小径,心中有些不安,但阿昌说得没错,若晚了一步不!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没用的东西!”她回头骂道,不再犹疑的疾速向前跑去。
阿昌爬起来,顿时舒展揪紧的眉头,唇角微扬,三夫人交代的事情就快成功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季歆惊叫一声,他不疾不徐的走近精心设下的陷阱。
一个深有三人高的凹洞里不断的传出季歆的叫骂声。
“王八羔子,这是谁设的陷阱?”季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洞内往上看,一抬头,便看到阿昌,她惊喜的道:“阿昌,快救我上去。”
“季姑娘,怎么救?这个洞那么深。”阿昌装作没辙的摇摇头。
“笨蛋!快找长长的藤蔓放下来让我爬上去,要不然娄之胤真的会有危险,快一点!”季歆真想把他的笨脑袋扭下来,瞧瞧是不是豆腐做的。
阿昌笑了笑“我就是笨,救不了你。”
季歆此时此刻才发觉不对劲,这个阿昌方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这会儿竟像个没事儿的人一般,还净说着风凉话!
“你不管我没关系,那娄之胤呢?”
“其实不怕你知道,我跟老爷说我受了点风寒,所以这趟外出我没跟去。”阿昌心里明白,凡是跟二夫人、三夫人作对的女人都没啥好下场,而老爷向来不管这些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只要效忠于二夫人、三夫人,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重要的是还有赏金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原来你故意引我出来,这是谁的阴谋?”季歆暗暗责备自己的大意,但事关娄之胤的性命,她根本无心去深究这其中的阴谋。
“你不用知道。”阿昌抬头看天空,朝她说道:“这雪还会再下个一晚吧!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会遇上好心人救你,要是缺那么一点点运气的话那你就好自为之吧!”
季歆怒气冲天的吼道:“你别走!这小小的洞穴岂能困得住我,我马上出去跟你算帐!”
的确,她的轻功不弱,若想要逃出这点高度的洞穴是易如反掌的事。
阿昌微愕,害怕她真的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不凡功夫。
季歆扬起一抹复仇的微笑,站起身运足气,想飞跃出这小小的洞穴,怎料足踝之处竟传来阵阵刺痛,疼得她一**跌坐在地上。
“我扭伤了?”她错愕的喃喃自语。
“怎么了,不是要上来吗?”阿昌这时才放下一颗心,放肆的笑道:“事情办妥,我该回府了。”
季歆心头闪过采玉曾说过的忠言,立刻喊道:“你们夫人真狠心,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对付我,你回去告诉她们,我季歆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我绝对要她们用十倍的代价偿还。”
“别说大话,我看你是没机会了。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得过两位夫人的手掌心,就算你幸运逃出来了,那时老爷早已另结新欢,且他从来不过问他玩过的女人的下场,你逃出来又能奈两位夫人如何?”
“反正我已经把三夫人交代的事办好,可以回府领赏,你就好自为之吧!”阿昌仰头大笑不已,跟对主子真是他的好运道啊!
笑声渐歇,季歆忍痛咬紧牙,想再试一次,怎知没飞上去,跌下来的时候,足踝扭得更厉害了。
“该死的!”她痛得直冒冷汗,但汗珠一触及空气便凝成冰霜,冷得她直颤抖。
抬头一望,洞穴外的天空飘着寒雪,她这才开始觉得冷。
“刚刚明明不觉得冷啊!”她蜷缩着发抖的娇躯,泛紫的唇色这会儿更紫、更苍白了。
不能死在这里!她是季歆,拥有天下无敌武功的季歆,岂会被那两个蛇蝎女给打败?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娄之胤一定会来的,他会来的!”她深信娄之胤见不到她,绝对会暴跳如雷,然后在逼问之下,阿昌会招出事情始末,他便会马不停蹄的来接她回府。
“他一定会来的”她怅惘的低喃,心中却很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娄之胤对她无情无爱,又怎么会在这寒冬夜里赶来救她?
她轻轻的阖上眼,滚烫的泪水在颊边化为冰冷的碱泪,最后凝成冰
娄之胤在隔日的巳时回府,派人将途中买下的竹编狗儿送去给峻鹏,这个举动令下人们错愕,老爷何时对峻鹏少爷关心过?但就从几日前,便隐约觉得老爷重视峻鹏的程度远远超过他们所想的。
教大家更惊讶的是,莫过于娄之胤没有“顺便”带一位姑娘回府,这又是前所未见的奇事。
娄之胤把正事交代完,马上往娄啸轩而去。
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才一日不见季歆,心中竟悬念着她,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狠狠抱在怀中拥吻她,然后看她红着俏脸骂他无赖的模样。
“季歆!”他愉快的喊着,想像季歆会像恶虎扑羊般向他奔来,但是房里没半个人,他有些恼了。“这个野丫头!一定又不安分了。”
“歆歆、歆歆!”采玉一听见老爷回府,哭了一夜的她,终于展露笑容的奔进娄啸轩。
“你主子到哪里去了?”娄之胤正愁着找不到人,看到采玉,正好问个明白。
采玉错愕地愣了一下,直到娄之胤催着她回答,她才问道:“老爷,歆歆她她不是去救您了吗?她应该跟您在一起才对呀!”
“救我?她又在搞什么把戏?”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冷峻的眼底却有着宠溺,季歆这丫头一定又想出什么鬼名堂要来整他了。
“不是的,阿昌昨儿个下午慌张的跑来叫季歆去救您,因为您被打劫了,可是歆歆去了好久,一直都没回来老爷,采玉没骗您,歆歆真的去救您了。”采玉急忙要澄清事实,不觉泪珠又淌下几颗。
娄之胤严峻的审视采玉的泪眼,季歆不是不了解他是习武之人,半路被打劫这种事能骗得了古灵精怪的她吗?他怀疑。不过,采玉那张担忧的泪脸却不像在说谎。
“老爷,歆歆她有武功,但若是遇到彪形大汉、杀人如麻的强盗,也会小命不保呀!何况她是去救您,求求您,求您救救歆歆!”采玉登时往地面一跪,她太明白老爷是怎么对待玩过的女人的,就算之前再多么缠绵,她都无法保证老爷会为歆歆担一丝丝的心,但她真的害怕歆歆已经出事了。
“把阿昌叫到大厅来,我要问话。”娄之胤冷酷的沉下脸,拳头紧握的大步迈出房门。
“好好好!我这就去。”采玉高兴的抹净脸上的泪水。
阿昌一脸莫名其妙的被采玉叫到大厅,听采玉说是为了季歆失踪一事,这怎么可能?他好歹也是老爷的得力助手,老爷平时对他甚为器重,老爷会为了一个连根寒毛都不像大夫人的女人向他兴师问罪?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爷。”阿昌笑笑地作揖,抬眼看了老爷一眼,老爷跟平常一样,冷冷酷酷的。
“你病好点了吗?”娄之胤淡淡的问,俊眸直视着阿昌泰然自若的脸。
阿昌笑着瞄了采玉一眼才答“多谢老爷关心,阿昌好多了。”他就说嘛!老爷根本不把季歆放在心上。
“老爷”采玉着急得上前一步,却被娄之胤用冷冷的眼神震住,立刻缩了回去,心下甚替季歆抱不平。
“听采玉说你昨天带着季歆去“救我”有没有这回事?”娄之胤面无表情的询问,仿佛此事无关痛痒。
“老爷,昨日我整天在床上休息,根本没见过季姑娘,我不知道采玉何出此言来中伤我。”阿昌立刻装无辜。
“是吗?”娄之胤徐缓的走近两人,采玉已经开始抽噎,他淡淡的眸子渐染肃杀之意,伫立在采玉面前,转头瞪向阿昌问道:“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有没有带季歆去救我?”
阿昌忽地接触到他那冷厉狂戾的眼神,猛地打个寒颤,吓得他结巴道:“没没有──啊──”
阿昌的领口被娄之胤狠狠一揪,拎到他的面前,近距离的迎视娄之胤杀戾的眼神。
“季歆在哪里?”娄之胤的音调异常低哑,那是他狂怒的前兆。
阿昌惊骇地又颤了一下,惊惶地感觉心脏快跳出胸口。他不明白呀!老爷从未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怒过,无论玩过的女人是生是死,那全都是她们的命运,但现下竟
“在在”阿昌骇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备马!”娄之胤大声喊道,心儿蓦地一紧。他知道这又是那两位夫人搞的把戏,她们向来心胸狭隘,看不得他宠爱任何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的下场多凄惨都不关他的事,其实季歆也是那些女人其中之一,可是他那种不能形容的心慌,教他无法不去过问她的下场、无法不担忧在这么大的雪夜她在哪里度过。
揪着一颗狂乱害怕的心,是多么痛苦的滋味?
而这痛,恐怕已阔别了十年之久。
“在那里。”阿昌被娄之胤狠狠地丢下马,指着不远的一个坑洞,那圆圆的洞口已经积了一圈冬雪。
娄之胤刻不容缓地跃下马,奔到洞穴,单膝一跪低头探望,只见洞里黑暗一片。
“季歆!你在不在?”他忍着心下的惊惶喊道,却久久没听到回答,他严厉的回头瞪着阿昌“她在里面?”
“我确定她在里面,而且她扭伤了脚。”阿昌急急的说出详情。
娄之胤不再犹豫,往洞穴里一跃,为了避免去伤到季歆,手足撑着洞穴之壁缓缓而入。
阿昌看了吓一大跳,急忙的道:“老爷,你不会武功,待会儿要怎么上来?”
娄之胤管他鬼叫些什么,一心只想入洞内,察看季歆的情况。他很快的接触到地面,虽然洞穴极暗,一般人无法看清事物,但武功高强的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季歆倒卧在地,身上已覆盖一层白雪,他的心惊悸得漏跳一拍!他忙拍去她身上的积雪,将她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
“季歆、季歆!”拍着她冰冷的脸颊,他的双手竟不住地颤抖,担忧的眸子片刻不曾离开她那苍白的脸。
死了?这惊骇的字眼蓦地浮上脑海,他心魂俱散地瞪大眼。
“不能死不要再来一次,别跟吟菲一样我不准你死!”他狂乱地仰头嘶喊,抱着她冰冷的身体飞跃出洞穴。
阿昌又被吓了一跳,跄跌在地上,吃惊的目光瞅着娄之胤将奄奄一息的季歆抱上马,疾驰而去。
“老爷竟然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