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初中犯过大事儿……”
“我看到都惊了,都把人那样了,他还能当学生会主席?”
“这是主席不主席的事儿吗?光是跟他一个班我就觉得害怕,他还易感期……”
“上次也是,他A值150,随时都有可能失控,也完全没人提醒我们。”
“狗逼校领导,完全不把我们的安全放在眼里!”
“你说,他这次二级隔离,是不是也……”
“那还用说?”
“你上次看分析贴了没有,有人说在校公告二级隔离,说明他这次咬的OMega是我们学校的。”
“我的天,悲剧重演?”
……
大门突然被敲响,整个班上蓦然一静。
诸仁良在外头冲裴衍招了招手:“跟我去办公室。”
几十双目光齐刷刷投向坐在最后排的Alpha。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承受着四面八方的恶意,沉默且肃然。
看上去与平常一般无二,清清冷冷,但无形之中那股疏离的感觉愈发浓重。
仿佛一个茧,将他包裹其中,与世隔绝。
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道活泼愉快的叫唤:“裴神!”
隔壁的隔壁,戴着线帽的少年伸长手臂,用力朝他挥了挥:“一会儿打球去不去?”
漆黑的眼神扫过去,眼尾深长、极为清隽的瑞凤眼灿然一弯:“去。”
少年窜起来:“那我陪你一起走~”
戚羽像条小尾巴:“我也去我也去!”
霍思明放下了钢笔,满脸写着不乐意,身体却很诚实,和张亮一道沉默地晃起来。
沈书意和李遇对了个眼色,拿上了篮球。
人高马大的少年们簇拥着ALpha,说说笑笑走过教学楼,就盖过了所有的飞短流长。
诸仁良的办公室和接待室只有一墙之隔。
裴衍经过的时候,看到隔壁屋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诸仁良把他带进办公室,故意避着那群不知好歹跟过来的小男生,掩上门低声跟他说:“虞若楠的案子破了,真凶是隔壁十三中的江一勋,他已经认罪了。虞家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想来见见你,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裴衍干脆利落道:“我不想见。”
诸仁良还挺能理解裴衍的拒绝。
当年,虞家父母因为唯一的爱女昏迷不醒、抓着裴衍歇斯底里发疯时,他就在现场。
站在三年后的今天来看,裴衍什么都没做,被人污蔑了清誉,赔了这么多钱。就算金钱上的损失对裴家来说并不严重,但对一个少年造成的心灵创伤,恐怕要很久才能回复过来。
没有人想过,裴衍跟那条凋谢的生命一样,也很无辜。
不过作为教导主任,诸仁良还是要把话带到:“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法凑那么多钱还给你,就只能跟你道个歉,谢谢你当初……”
“钱不是给他们用的,”裴衍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也不需要他们还。”
诸仁良微微替虞家父母松了口气。
那笔钱都给病床上的小姑娘花得七七八八了。短短三年,两夫妻老了十岁都不止。这笔巨款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足以彻底把他们压垮。如果裴家执意要收回,恐怕病床上的虞若楠也只有拔管一个选择了。
少年的容色冷漠如玉石,但诸仁良也从那玉石中,品出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