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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回归了他的身体,胸腔一下又一下地被人重重挤压着。
程砚眼皮重得他发昏,费尽了力气也没有办法睁开。
不如就这样吧,他认命的想,最后一丝气息也渐渐随风散去。
“程砚!程砚!”
他的下巴被一双轻柔地手捏开,紧接着唇上覆下一片柔软。
他怎么...好像听见许溪云的声音了。
这么快就在地府相见了吗?
许是感到一丝疑惑,他的情绪终于起了一点波澜,身体也渐渐有了一丝反应。
与他渡气那人也察觉到了,唇齿间用了更多的力气,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的空气都输送给他。
许溪云腿还哗啦啦地淌着血,是方才躲避不及时被山上落石击中的结果。
她也没想到,自己赶回来时,怎么奄奄一息的人变成了程砚。
给程砚那封信是她写的没错,她承认,当时是有让程砚来帮她收尸的想法。
如今朝局趋向于稳定,眼看着程砚的储君之位近在咫尺,她决不能让他再冒风险。
程砚地位矜贵没错,他若是以王爷之位施令,想必不管是林伯他们,还是崔家村,都没有不搬的道理。
可问题坏就坏在,不管救了哪一方,损失惨重的那一方必定滋生不满的情绪。
若是闹到和昶帝面前去,程砚这刚建立起来的形象便又会受损。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如今,决不能在此处歇脚停留。
这个坏人,不若她来当。
抱着这种想法,她给程砚寄了那封写着三日来的信。
今天若是成功,他便来顺利的收尾,又是大功一件。
今天若是失败,责任也全在许溪云一人,程砚来这里及时补救,也是功不可没。
她了解程砚,正如程砚无条件的相信她一样。
写着三日来,便不会早来半日。
可她确实是没想到,如今躺在这里几乎没了气息的,不是做好了向死的准备的自己,而是那个身居高位本该睥睨众生的他。
一滴澄澈的泪带着咸味砸在程砚的脸上,将脸上的黄沙微微冲开。
许溪云带了哭腔,抽噎着一声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直到口中的渡气都不太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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