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不必多礼,平身吧。”
待底下的小姑娘抬起头,皇帝这才得以看清她的脸,果然还是个小丫头。
许溪云这些天过得逍遥自在,脸颊圆润了不少,现在受着殿内的地龙烘烤着,双颊微微泛红,衬着白皙的皮肤煞是好看。
她今日梳了双螺髻,一左一右簪以两朵华胜,倒给这死气沉沉的冬天增添不少活力,脸上不施粉黛,嘴唇殷红,明媚皓齿教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这风满楼的掌柜年纪竟如此小,皇帝想着自己听到的那些传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来,坐近些,朕有话问你。”
皇上说着就叫人赐了座,又叫人上了水果点心,哐哐摆了一桌,一脸和蔼地看向许溪云,笑的脸上都起了几道褶子。
许溪云刚穿过来之时就打听过,当今圣上登基二十余年,虽算不上是一代明主,却也干了不少好事,算得上为国为民,只是为人少了些计谋策略。
也是,先帝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自小万千宠爱集一身,无忧无虑的长大,又不曾经历过抢夺皇位的明争暗斗,自然少了很多弯弯绕绕。
可她也听说过,皇上就是有些喜怒无常,说起来,这骄纵蛮横的一面,倒是完完全全遗传给了太子殿下...
许溪云还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皇上,赏自己几十板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还没说,这皇上的态度就变得如此亲切,果真是应了那句喜怒无常,她只得一边乖巧坐下,一边偷偷观察着皇上的脸色,眼观鼻鼻观心。
“许溪云,朕问你,当日你可是亲口讲过,说这场灾害持续的时间不会很久,顶多十天半个月的,可如今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你的话有何依据?不会是瞎说的吧?”
“你可知欺君之罪...”
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这几句话阴晴不定,甚至都只说了一半,却听得人心里直犯哆嗦。
许溪云捏着手里的一粒葡萄咣一下跪了下去,“皇上,天地日月可鉴,民女绝不敢撒谎欺瞒,只是如今,的确是有了别的情况...”
她心里小九九转了一转,不就是话说一半吗,谁不会?
果然,听她如此说,那皇帝也被吊起来了兴趣。
“哦?什么情况?你快说与朕听。”
许溪云理了理衣摆,站起身往皇上的位置走了两步,近的她连皇上身上的龙纹都看得一清二楚,直直地跪了下去。
和昶帝被她吓了一大跳,这架势,是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