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程砚今日换了套装扮,一身鸦青色素面直缀,不带任何装饰,一旁的淮序背着个大大的药箱,跟在他身后。
许溪云起身艰难的挪到门口,拄着门框,看向两人。
自淮序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好几日,那日,他跟公子禀报以后,公子只是沉默,什么也没说。
就在他以为两人可能就此别过的时候,公子昨晚回去却把他拎起来,让他带上药箱给许小姐治伤。
淮序自然不敢猜自家主子的心意,但他的确也蛮喜欢许家姐妹的。
淮序咧开嘴,嘿嘿一笑,憨厚道:“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程砚见许溪云眼底一片青色,柔声问道:“昨晚没睡好?”
许溪云抬头看向他,他却是精神饱满的模样,朝气十足。
她将两人引进破庙,在一角坐下,顺从地在淮序的指挥下调整好坐姿。
这几日她们就是都睡在这里?
程砚四周观察了一番,昨夜太晚,他也不方便进来,不想里面竟如此简陋。
破庙虽宽敞,但容纳了很多人,里面三三两两挤做一团,男男女女都有,好一点的便睡在蒲团上,大多数人则是用稻草潦潦草草编个席子,也能睡。
程砚皱起了眉,视线瞥见许溪云竟直接就要脱了鞋袜,心头一跳,连忙脱下外袍,挡在半空中,将许溪云笼了个严严实实。
淮序讶异地抬头,自己跟了自家公子这么多年,竟不知他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许溪云也笑了,她虽说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这人的行为着实有些笨拙的贴心。
淮序认真检查完,又给她腰间伤处敷上药,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些时日要少行走,多休息。
许暮亭踏进庙门,她早上出门刚回来,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她自然是不知,许溪云回来正是她熟睡之际,许溪云又特意放轻了动作,谁也没惊动。
此时她看到许溪云略苍白的脸色,显得有气无力的,淮序又抱着药箱蹲在一旁,心顿时提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说着便用头抵着许溪云的额头,去量她的体温。
许溪云一时失笑,声音软软的,去解释。
“我只是今早起来急了,崴了一下,刚巧又碰上程公子和淮序,他们这才顺便帮我看看。”
“是吧,程公子。”
她抬头向程砚求助,眼神里明晃晃的哀求,让他一定要帮她瞒住,不然许暮亭不知道又要怎样念叨她。
程砚接收到信号,一本正经地跟着她胡说八道,“是的,我们正巧遇到。淮序已经看过伤势,不无大碍。”
“正巧”两个字,被他反复在舌尖磋磨,特意压重了声调,带着只有许溪云一个人听得懂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