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苏三娘子这里,就成了一颗万年铁树,怎么都不见开花迹象。
不过此事到底还是她们的家务事,吴阿四也不好直接插手,眼睛看向周围的几人。
她们面上神情也都有些微妙,但都沉默着。只吃鱼的吃鱼,喝汤的喝汤。
“这苏三娘子性子也真是冷硬。”吴阿四忍不住在颜昭耳边低声嘟囔,“三相公相貌俊俏,又肯为她下功夫,她竟一点都不为所动,当真是铁石心肠。只怕以后三相公的日子是不好过喽。”
“话也不能这么说。”颜昭示意他小声些,“感情一事急不得,细水长流才好。如今三妹遭逢巨变,哪里能有心思谈论这些风花雪月。”
“可我瞧苏娘子就与苏夫郎恩爱无差。”吴阿四这话一出,颜昭登时警觉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与妻主成婚多年,与其说是妻夫,如今更像是是相濡以沫的亲人。更何况妻主是家中长女,若连她也失了常性,心事重重,那这家中又有谁来主持大局呢?”
“说的也是。”吴阿四听着有理,又挨过去安慰了书钰几句。
“对了,我刚刚已经托人去问了临街的那个院落。”王雨放下碗筷,有喝了些鱼汤,把嘴一抹,方继续道,“苏娘子一行人打算住多久?”
“最少半月吧。”元苏接过颜昭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边思考边道,“我们初到渝北,就是去谈生意,也得好好打听一番。如今我二妹先去了茶叶铁器行当,也不知谈得如何,合作可行与否。再加之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是真的谈成,少不得也要跟这里的水运司做个记录。不然到时候船入不了码头,又是一场空。”
“苏娘子还有船?”王雨惊讶。
元苏颔首,“如今我家仅剩这一条翻身救命的船,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举家来渝北谈生意寻活路。”
“若是如此,我劝苏娘子还是莫要在渝北搞什么货运。”王雨压低了声,“此处水运司心黑,每回都要抽取六成利润方可放行盖章。”
“六成?”元苏蹙眉,“这怕是不合朝廷法度!我在家中也曾随母亲处理过水运一事,朝中文书明言,只取两成。”
王雨嘴一撇,露出个无奈地神情,“律法是律法,渝北的规矩是规矩。”
“渝北的官员不管吗?”元苏道,“渝北衙门于水运司都督查之责,在我们那,若是有人状告水运司,衙门都会受理上呈。”
“苏娘子说得是。”王雨语气愤恨起来,“只可惜我们渝北这官,早就吃了水运司的好处,又怎么会理百姓之言。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只是一番好意,若苏娘子当真想重新翻盘,就莫要在渝北走水路。这水路——”
她脱口而出的话未尽,吴阿四猛地捣了王雨一胳膊肘,岔开了话题道,“不是说要带着苏娘子去瞧瞧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