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思来想去,一把摘下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放在颜昭枕边,又与椿予交代了几句,方急匆匆地离开了福宁殿。
窗外的月朦胧西沉,四处静谧;内殿里却人人都提心吊胆,暗暗求着漫天神佛保佑颜昭苏醒。
素月已经替颜昭行了几处大穴针灸药敷,他的脉象看似与常人无异,若是细心再探,便会发现细微端倪,可这种奇怪的脉象,她亦只在古书中瞧过两三行。
能不能唤醒颜昭,素月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这几处大穴极易伤脑。
她稍稍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与一旁候着椿予叮嘱道,“我先去外面煎药,你且好生看着凤君,若有丝毫变化都要及时与我相告。”
“是。”椿予亦不敢马虎,一双眼瞪得圆溜,生怕错过自家公子轻微的动静。
可等素月送了汤药进来,躺在床榻上的男郎却没有半分动静。
女男有别,素月不好近前查看,一切都由椿予转述。老人忙了半宿,又细细盘问了椿予,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如今凤君苏醒只是时间问题,可到底什么时候是准,便是素月也无法断出。
一夜忐忑后,待天麻麻生亮。
拢在床幔后的身影渐渐有了些动静,“凤君?”
紧闭多时的桃花眼应声缓缓睁开,椿予惊喜地上前,刚刚伺候着颜昭拥被坐起,还未来得及通知候在外的素月,就被颜昭一把抓住了手腕。
“椿予,你怎得,怎得身量长高了这么多?”
男郎满目疑惑,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上耳后,似是难以置信地又伸手捏了捏椿予的脸颊,“还有你的脸,怎么会有一条疤?”
“凤君,您怎得了?”还来不及开心的椿予微微一愣,老实地答道,“奴脸上的疤进宫不久便得了,这些年若非凤君赐下养颜膏,这疤许是更丑陋。”
“......椿予,你说什么呢?”
颜昭刚刚才醒,一双桃花眼里尚有未褪去的懵,如工笔取天地艳色化成的容颜清俊,耳尖微微一红,“圣旨还未到府上,你怎能,怎能直接唤我凤君。”
“而且。”他露出些诧异,“你小小年纪怎么也学会了扯谎来取笑我?”
“......”椿予被他话里的意思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凤君,您忘了吗?”
“忘了什么?”颜昭侧脸,刚要再细问问。眼眸忽得定住,他蓦地坐直身子,往四周认认真真看了几遍,“这里——这里——不是我家。”
颜昭眼神明显慌乱起来,先是低头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质地上好,手感丝滑。却不是颜府能使用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