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以柔克刚,轻轻松松就能四两拨千斤。
他们今晚算是长了见识,开了眼界。
林如昭落了地,整理了下裙子,很和善地问白先:“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她好像隐隐听到嫂嫂几个字,不管怎么样,总是叫人很在意。
白先道:“先前兄弟几个光听伏全两兄弟在信里说,却没有见过嫂嫂,大家都有点好奇,在猜你是什么样的人。”
林如昭眼露好奇:“那你们都是怎么猜的。”
白先说了几个猜想,又着重强调了他对陆劲的关心和两人之间的默契:“我就说不能,将军要娶那样的女人,早在北境就可以娶了,何必等到回京?果然,我见了嫂嫂,就发现嫂嫂和将军画的人儿很像。”
“画的人?”林如昭一怔,下意识看向陆劲,“什么人?”
陆劲也没分毫的心理准备,他只沉浸在娶到林如昭的喜悦里,倒是忘了在过去十年的爱而不得中,他曾发了疯一样画了很多的人物,意图描摹出梦中女孩的倩影去寻找她。
白先作为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有出入他的牙帐的殊荣,免不了见过几回那些画。
此时,陆劲深恨那手好丹青,即使梦里他看不清林如昭的脸,但也足够让他把她的身影活灵活现描绘下来,只要白先眼没瘸,就不可能认不出来。
相应的,他也蒙骗不了白先。
与此同时,林如昭还在旁目光灼灼等着他的解释。
原本林如昭就为了差不多的事吃过醋,他也因此记住了得到的告诫,绝不能向林如昭透露她的存在,当下简直是两头为难。
但女人看男人是否忠诚,瞧得就是这瞬时的反应,陆劲没有在林如昭预期的时间给出满意的答案,相反,他还表现出了不应该有的犹豫和心虚,顿时让林如昭醋意大爆发。
她连陆劲之前给出的解释都不愿再相信,道:“怪不得这十年,你把自己养成糙汉,一点矜贵气都不见,却还没忘了那手丹青技艺,原来是有个梦中情人让你日日练手,就是在军营里也难叫你抛开,是吧?”
陆劲也是着急,见她又是失望,又是伤心,心里并不好受:“娇娇,你听我解释,事情并非你所想那般。”
林如昭道:“好,我听你解释。”
“啊?”陆劲微微一怔。
他以为林如昭会先‘我不听我不听’的同他闹一回,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当赶紧把理由找好,却不想他的娇娇哪怕是碰上夫君疑似有心上人这种天崩地裂的大事,还能维持冷静。
倒把根本没想好借口的陆劲弄得束手无措。
林如昭冷笑,一把推开他,就见今日还能当街擒马的陆劲被她轻易推得一个踉跄,让他的军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并且还想再看。
林如昭冷笑声,走到白先面前:“我很像她?有多像?”
白先支支吾吾的。
林如昭道:“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嫂嫂,你就说。”
白先看了眼陆劲,有些愧疚地想替他找补,道:“几乎一模一样,想来将军是爱慕嫂嫂许久,否则怎么可能会画出这样相似的画来。”
他话比脑子快,说完就知道完了,他该以死谢罪了。
果然,林如昭听完简直怒火丛生:“我几岁,陆劲几岁?你确定他爱慕许久的人是我?”
林如昭转向陆劲:“你若真心喜欢那个姑娘,便去娶她,你不娶她来娶我,你既对不起那个姑娘也对不起我,还有,陆劲,你把我当作了什么?替代品吗?陆劲,你让我觉得恶心。”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陆劲急得去拉她的手,都被她像黏上了什么脏东西,想极力甩开,陆劲记得她还怀着孕,不敢与她犟着来,一时松了力,就被她抓准时机在手腕上狠狠一咬,跑了。
白先哭丧着脸:“将军,你打我吧。”
陆劲踹了他一脚,还是不解气:“打你我媳妇能回来吗?”
*
林如昭是一路哭回了清梧院。
她觉得今天在茶寮里,为陆劲心疼哭的她很傻。
她觉得太子府里,在心底暗暗夸奖陆劲的她很傻。
她还觉得在侯府无数个白天夜晚里,悄悄为陆劲动心的她傻得要命。
她慢慢地喜欢上了陆劲,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夫君,也想要他做自己孩子的父亲,可是陆劲对她从头到尾都只是虚情假意和谎言罢了。
可笑杜弄玉曾警告过她,她却没有当回事,查不到痕迹就索性当没有这回事了,掩耳盗铃都比不上她愚蠢。
更可笑的是,她还同情过杜弄玉与太子做不成夫妻,现在想想,杜弄玉看得那般透彻,才是有大智慧的人,而她只会被愚蠢地哄骗去了真心。
林如昭抽抽嗒嗒地回了清梧院,把所有丫鬟都赶了出去,还锁上了房门。
她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看着房里的每一件陈设,都能让她想起陆劲曾倚在这儿对她笑,曾靠在那儿俯着身和她说话。
就连那张桌子上还有陆劲剥下来的橘皮和橘络。
林如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陆劲这样讨厌。
门外偏偏响起了陆劲小心翼翼的声音:“娇娇,今晚的事当真是误会,你开开门,让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就让林如昭想起他方才的怔愣和失措,那是谎言没有编好而露出的马脚,也是他严丝合缝的谎言下最接近真心的情绪,林如昭闭上眼,只要想到那一时的陆劲,就觉得心脏被撕裂得疼痛。
“你走开。”林如昭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解释?因为刚才没想好糊弄我的借口是吧?你现在想好了,我不想听了。”
陆劲听到了她的哭声,心都快碎了:“娇娇,我真的能解释,你先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要肿成核桃了。”
林如昭哭着哭着就开始打嗝,这让她气势瞬无:“怕我哭坏了脸,不像你的心上人了对吧?陆劲,你好恶心,我怎么嫁给了你这么恶心的人?”
陆劲没说话了,但那外头的动静听着好像他在尝试破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