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年轻撑着,长此以往只会比当初的孔闻孝更严重。
李介丘取了针,一边叫病人匍在床上,一边说道:“能治。只是你身上暗伤、旧伤太多,怕是舞狮这一行做不长久,为了身体康健,你该另找营生了。”
那病人却像是没有听到李介丘后面一句话,他耳朵里只有“能治”两个字,惊喜地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好?半月能好吗?”
李介丘:“……”
这又是把自已的劝告当耳旁风的病人,李介丘微微叹了口气,不自觉又想起当初的孔闻孝也是这样问的,还忧心自已赶不上来年的科举。
李介丘摇摇头,没能给他确切的回答,只是说,“这说不准,看你的恢复情况。不过就算好得快,半个月后也只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你要是急着练舞狮,怕有些难。”
那人果然沉沉叹了一口气,语气失落又颓废,“啊?!这……这怎么行呢!这要是好不了,我就赶不上钱老爷子的生辰了!”
钱老爷子?李介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称呼,眉毛动了动,但施针的手却没有停顿,“钱老爷子的生辰?”
病人答道:“对啊!镇上首富钱家的老太爷过寿,本来请了我去舞狮庆贺的!钱家出手大方,我舍不得错过!”
李介丘不禁想起之前在街头偶遇,当时小尘的腿伤还没有好,坐着轮椅被钱老爷看到。钱老爷定了一个轮椅,出了十两的价格,这笔数字若是普通庄稼户怕是省吃俭用好几年都攒不下来,这也难怪这病人觉得可惜了。
但李介丘仍是说道:“我还是不建议你去。若是造成了二次受伤,你这腰怕得留一辈子的暗伤了,以后阴雨变天都要痛的。”
病人却呵呵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痛呗!大男人还受不了这点儿痛了!”
“哎,大夫您不清楚,我家里两个娃儿,媳妇又怀着孕,老爹的身体也不好,全家老小都就指着我一个人养呢!这可是个好机会!我要是能拿到钱家的赏银,我爹一年的药钱都有了!还能给媳妇孩子买点好的补一补身体!我媳妇身子骨也弱,前头一个娃儿连奶都没得喝,这次有了钱说不定就能把老幺养得白白胖胖的!”
李介丘沉默了,劝告的话堵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默默给病人扎过针,又开了几贴膏药,才将那看着高大健壮的男子送了出去。
那头的许彦如也看完诊了,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抬眼就看到背手叹气的李介丘。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笑着问道:“李小子,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李介丘喟叹一声,将刚刚那个病人讲给许彦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