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嚐心碎的滋味

的生活。向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梁平，让他突然变成兇神恶煞找上门来。

    「你在那里做什么?」梁平语气不善的问道。

    「今天学生会要开会啊……」向佳老实的回答。

    她身为学生会的干部，出现在学生会室前面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是这样吗?怕是假藉工作之名，和谁在里面偷偷的约会吧!」被醋意冲昏头的梁平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更是口不择言。

    蛤?这个人是突然发什么神经、说什么鬼话?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只是谈公事。」

    「谈公事，那么你让洪颐在家里过夜，也是为了谈公事吗?」梁平气急败坏将那晚看到的事说出口。

    什么?向佳惊讶为什么梁平会知道洪颐在她家过夜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那天他看着洪颐抱着向佳进了门，实在是很想衝去按门铃、甚至是破门而入，可是又怕进去看到让人更加崩溃的画面，忍下衝进去的念头，一直在旁边等到天亮，都没等到洪颐从向佳的屋里走出来，这才转身悻悻然离去。

    「我、我就碰巧经过看到的。」总不能和向佳说，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站到天亮才离开。

    碰巧经过?哪有这么碰巧的事?向佳疑惑，那天洪颐送她回家已经是半夜一点的事情，就算梁平真的碰巧经过，看见洪颐进了家门，又怎么知道洪颐到天亮还没出门呢?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

    「你一个高中女孩，竟然让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像什么样子!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他肯定也会大发雷霆的。」避免向佳再更深入探讨他为什么知道洪颐过夜的事，梁平赶紧拿向伯父出来当挡箭牌。

    「我不是，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向佳一急想要解释和洪颐的关係，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和梁平解释呢?

    「我和谁约会、留谁过夜，又和你有什么关係?」本来还有些怕梁平的向佳，突然多了勇气回嘴。

    明明将一切都说清楚讲明白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现在没办法用哥哥的身分来控制她，就端出她爸爸了吗?

    「因为、因为……」话都到了舌尖，梁平又将它嚥了下去。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从来没说过，如今才明白箇中滋味。是的，他现在才领悟对向佳的情意。

    一直以来他都把向佳当作妹妹，默默的关心她。即使对向佳的纠缠感到厌烦，也是一直忍耐着、纵容着。表面上不耐烦厌恶，事实上对向佳的包容和关爱，是从未对其他女孩子有过的，直到向佳的离去，他才发现原来没有向佳在身边的日子，有多么的不习惯。

    正如于庆所说，一直以来他所抗拒的，不过是父母的自作主张，而非向佳。这次向佳回来，让他嚐到过往从未有过的滋味。

    因为什么?刚才气势凌人，现在又吞吞吐吐，向佳真搞不懂梁平心里在想什么，完全不像以前的梁平哥哥了。

    以前的梁平虽然不喜欢她黏人，总是冷着脸赶她走，却不曾在她面前失去控制爆怒，现在的他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动不动就对她恶脸相向，说一些难听的话，彷彿他们有深仇大恨似的，真是很奇怪。

    「我、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你看别的男生亲近。」梁平思来想去，喜欢这两个字无法宣之于口，只能老实把感觉说出来。

    「啊?」

    「只要看到你跟别的男生在一起，我就不高兴。」先前看到靳鐸和向佳有说有笑，就已经让他妒火中烧，前两天看到洪颐抱着她进家门的画面，更是犹如火山爆发，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想衝上前分开两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佳不明白，梁平所说的这些反应，听起来是父兄对女儿妹妹的保护欲，但也可以说是……男人对女朋友的佔有欲?

    「我一直以为我把你当妹妹看待，但我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只有喜欢，才让他了解嫉妒是什么滋味、让他了解佔有慾是什么东西。

    不是妹妹?那是什么?梁平现在的意思是要和她表白吗?向佳心儿砰砰跳，对梁平方才出言不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有一点雀跃，等着梁平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不知道。」

    「啊?」向佳才想着梁平喜欢她的可能，心里有些期待，又被梁平一句不知道给弄傻了。

    「我想确定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所以，我们来交往看看吧!」

    「交往看看?」交往是这么随便说说的事吗?向佳仍是不明白梁平到底在想什么。

    所谓交往，不该是情投意合之后所做的决定，现在还没确定彼此的心意就要交往，会不会太儿戏了。

    「你是认真的吗?」向佳认真的问。

    「当然是认真的。」他刚刚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平常不会说的话，向佳竟然还问他是不是认真的，梁平不免有些气恼。

    「你为什么想跟我交往?」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妹妹提出这种要求，向佳想知道，梁平既说没把她当妹妹，那么到底是把她当什么?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无聊的游戏对象。

    「我想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否真的喜欢，梁平自己也不敢确定，或许和往常一样，交往没多久他就能摸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现在是把她当实验品了吗?梁平在风幽找了这么多年的真命天女，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一直没有找到真正喜欢的人，所以现在想找她试试看?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向佳肯定会高兴的喜极而泣，感谢梁平哥哥总算愿意给她这个机会，就算是实验品或是打发时间的玩具都没差。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向佳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好笑，凭什么她要当个随传随到的替代品，来填补梁平一时的空虚。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向佳克制心底那份蠢蠢欲动，忍痛回绝梁平。

    她承认，听到梁平的提议时，她是心动的，毕竟和梁平在一起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可是她想要的，不是这种实验爱情。

    「为什么?」梁平大受打击，简直不敢相信从向佳口中听到拒绝的话。

    向佳不是从小就喜欢他、一直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吗?

    「我想要的，是一个真心喜欢我、疼爱我的人，而不是一个玩玩的对象。」向佳老实的回答。

    「我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说把向佳当作玩玩的对象啊!

    「我觉得，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再来说交往的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撂下这几句话之后，向佳匆匆离去。一来是给梁平重新思考的机会，一来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真的就这么傻傻答应梁平的要求，不知道以后等着她的是福还是祸。

    梁平还来不及解释和反应，向佳就已经逃离现场，独留她一人在原地傻眼。

    他被向佳拒绝了!

    梁平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以为向佳是喜欢他的，只是对以往的事情心存芥蒂，只要说开就没事了。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向佳依旧不为所动，一直要和他划清界线，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已经移情别恋，有其他对象了吗?

    「你看起来好像很烦恼。」

    在梁平苦思不得其解时，突然一道女声插入打断他的思绪。一名肤若白玉、留着一头茶色波浪俏丽短捲发，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立体的混血美人，莲步轻移从墙角走了出来。

    「雪儿?」见到来人，梁平大吃一惊，这不是于庆的表妹宫之雪吗?

    说起这个宫之雪，生得一张花容月貌，和向佳不分轩輊，可是性格古怪，智商又高得吓人，平常不爱和学校的人打交道，在学校几乎是个哑巴。虽然个性冷淡，追求者却不在少数，奇怪的是，那些试图打歪主意的男人，过不了多久便打退堂鼓，提起宫之雪便瑟瑟发抖，见到她自动离三尺远，再也不敢靠近她，冰山蛇蝎美人的称号不脛而走。

    别人不知道，梁平身为于庆的挚友对宫之雪也是多少有些了解，这个女孩有多么可怕:在外是一座冰山，对人不理不睬，私下里牙尖嘴利，以捉弄人为乐。智商之高，是个医药化学天才，特别在家中弄了一个小实验室，各种器具药品应有尽有，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全都被她抓去当白老鼠搞人体实验，被整得哭爹喊娘，从此避宫之雪如蛇蝎，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没命回去见爹娘。

    这样的一个女孩，就是他也没那个色胆去招惹。

    「你怎么在这里?」梁平见她从墙后现身，而非从门口进来，表示这女人从他和向佳来之前就在这里。所以，刚才他和向佳说的话，百分之百被宫之雪听到了。

    「翘课来这里补眠，没想到才睡一堂课就被人吵醒了。」宫之雪不太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昨天她正在研发一种新药，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就半夜三点了，根本没睡多少时间，于是就用惯用的伎俩在第四节课开溜，到顶楼睡个超长的午觉，没想到被一声巨大的甩门声吵醒，接着就是一对男女的争吵声，两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耳熟的，没想到是梁平和她的同班同学向佳。

    说起向佳，宫之雪倒是从殷美悠那里听到不少的事情。

    自从殷美悠和于庆交往后，常常到她家串门子，殷美悠和她的管家兼保母梅姨一见如故，两人常常一起做饭、研究新菜色，于庆虽然不想和她有太多牵扯，却拿殷美悠无可奈何。偶尔梅姨还会让于庆邀请方袭、齐央等一行人到家里作客，一起吃一顿饭，因此，她对于庆这群狐群狗党并不陌生。

    「你都听到了?」抱持着一丝宫之雪睡得很熟、什么都没听到的希望，梁平开口确认。

    宫之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没聋。

    不，他的头更痛了!梁平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向佳的事情没有解决，现在又送上一个麻烦。

    梁平实在担心，宫之雪最近日子是否过得无趣，想找个乐子来玩玩。果不其然，宫之雪原本带有三分睡意的眼眸，已经渐渐清醒，露出熠熠光芒。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不如……」

    「不用，多谢!」梁平连忙打断宫之雪的话。

    他又不是被向佳气疯了，没事请鬼拿药单。

    可恶，竟然敢打断她的话!梁平不知道，他的拒绝反而让宫之雪更想插手这件事。最近都在研究新药，忙得没日没夜的，生活实在无聊。刚才无意间听到梁平和向佳的对话，她决定来搅乱一池春水……不，是好好推波助澜一番。

    「你不是想知道向佳到底对你还有没有感情吗?」宫之雪一语中的，完全猜出梁平心中所想。

    「你怎么知道?」被人一语道破，梁平有些尷尬。

    宫之雪手指着脑袋，表示她有脑可以推断。一她的聪明才智，光是听他们俩刚才的对话，便能推敲出问题的癥结点在哪里。

    她想，向佳对梁平应该是旧情难忘，但又希望梁平给她一个明确的保证，偏偏这个梁平是个傻大愣，不肯表明自己的心意，活该被拒绝。

    「如何，要不要我大发慈悲帮帮你啊?要不然，说不定过没几天向佳就跟我们班的靳鐸或是谁在一起囉!」宫之雪露出旁人难得一见的炫目微笑，开口就往梁平的痛处踩。

    梁平的内心纠结着。

    他确实很想知道向佳心里真正的想法，更不想向佳被别的男人夺走，可是要他听从宫之雪的建议，这可行吗?会不会还没搞清楚佳人的心，就被人摆了一道吧?

    「你说说看，要怎么帮我?」利益权衡之下，梁平决定先「参考」宫之雪的意见再作打算。

    「很简单。」宫之雪嫣然一笑，突然向梁平靠近，亲暱的勾起他的手臂。

    「我们来交往看看吧!」

    宫之雪语出惊人，提出一个让梁平料想不到的建议。

    第二天一早，出双入对的梁平和宫之雪为平静的校园投下一枚震撼弹，风幽校园第一冰山美人和第一花花公子竟然在一起了!这条新闻瞬间成为校园八卦排行榜上的第一位，简直跌破眾人眼镜。姑且不论梁平过往的丰功伟业，宫之雪在风幽可是出了名的蛇蝎冰山美人，所有试图想要染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没想到她竟然看得上梁平这种四处留情的男人，果然是人帅真好，人丑活该被恶搞。

    梁平亲暱地环住宫之雪的纤腰，宫之雪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梁平的身旁，两人大方比肩而行，从校门口一路进入到高中部大楼，梁平贴心的送宫之雪到班上，两人还在门口恋恋不捨，耳鬓廝磨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只见宫之雪不时露出娇羞的甜美笑容，同班一年多从未见过她笑容的同班同学和过往的路人们都看呆了。直到早自习的上课鐘响，梁平再不情愿也必须离开，临走之前在宫之雪的额间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告别亲密爱人，宫之雪恢復一如既往的扑克脸，无视于班上同学诧异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经过向佳身旁时，宫之雪故作无意和向佳对上目光，从向佳的眼神中看到震惊和打击，还有那么一点，受伤的泪光。

    向佳作梦也想不到，梁平竟然会如此残忍地伤害她。昨天还一本正经和她提出交往的要求，今日转身就和别的女人甜蜜恩爱，那个人还是她的同班同学。难道，昨天梁平只是一时兴起提出交往的要求，根本对她没有半分真心是吗?向佳大受打击，心底万分难过，却不知道能和谁说，只能一个人独自吞下所有痛苦。

    同样震惊的，还有同班的靳鐸。和宫之雪这个绝色美人同在一个班级，他早在高一的时候就曾经热烈追求过宫之雪，宫之雪刚开始还对他和顏悦色的，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被笑靨如花的宫之雪哄着吃下一颗「巧克力」，结果全身起了红疹还高烧三天不退，差点没死在宫之雪的特製的神秘药丸之下，从此他就知道该珍惜生命，没事别去、有事也不能去招惹蛇蝎美人。如今这个梁平是吃错什么药了，在风幽这么久没听过宫之雪的盛名吗?怎么敢去招惹这种女人。

    除了向佳和靳鐸，和梁平和宫之雪两人相熟的殷美悠同样不可置信，緋闻男女主角一个是她男友的表妹，一个是她男友的挚友，从未见他俩擦出个恋爱火花，怎么突然就在一起?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她偷偷拿出手机，将这个消息传给于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