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久无辜眨眼:“你也说了没正式问询过我的意见呀,我何时承诺过你什么了?”
“但你默认了!”
“是你想当然了。”
“……”
四目相对,最终谢怀蔺败下阵来。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告诉我,这皇后的位置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捻着少女的耳垂,声音恳切,眼里是被完美拿捏的无可奈何。
明知他是在装可怜,温久还是心软了。
“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她绽开一抹笑,一如当年在西塘回应他的心意那般,语气缓缓而坚定——
“除了你,没有别人。”
话音方落,温久感觉到覆在她耳侧的手掌力度加重了几分。
昏暗的室内,男人的双眼亮得惊人,眸底似乎浮上一层浪潮,染湿他上翘的眼尾,起起伏伏,宛若要将面前的少女吞噬。
温久来不及分辨那澎湃之下的情绪,迎接她的,是更加炙热绵长的吻。
-
正如谢怀蔺之前在群臣面前放话那样,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在同一天举行。
不知该说他动作迅速还是早有筹谋,就等着温久点头首肯,便迫不及待地勒令礼部主持操办封后大典的一应事宜,耽搁已久的登基仪式也才得以提上日程,而且后者看起来更像是前者的顺带。
温久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直到宫里派来的嬷嬷为她簪上最后一支衔珠凤钗,头上传来轻微的疼痛,她才回过神。
“姑娘,吉时已到,陛下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双儿匆匆走进,眼前一幕让她屏住了呼吸。
铜镜中倒映出的少女虽然模样朦胧,但仍难掩仙姿玉色,而双儿直接欣赏到那更胜于花的娇靥,所受到的冲击更甚,心下震撼,于是感叹了一句:“姑娘今天真美。”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傻愣愣的,该改口叫娘娘啦。”
张嬷嬷笑道:“往后在娘娘身边伺候可得机灵些。”
双儿低头讷讷应是,不敢再看温久,张嬷嬷摇头,暗道小丫头果然见识浅薄。
后宫最不缺的是美人,最虚无缥缈的莫过帝王之爱。
纵使今日谢怀蔺亲自来迎,对温久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但谁又能保证这份恩宠能持续一辈子、永远维系一人身上呢?
张嬷嬷对温久没有恶意,只是在后宫掌事多年,她见过太多女人仗着荣宠盛极一时,待朱颜黯淡、激情褪去,帝王过了新鲜劲,那些女人无不落得个困守深宫、郁郁寡欢的孤苦结局。
不过想来温家女的情况会比她们好些。
至少当下谢怀蔺给了她令人艳羡的无条件的爱,顶着朝臣压力也要娶她,还给足了排场和体面,甚至大手一挥让归来的温初言跃居百官之首……
那个风流倜傥的青年能在北戎王身边潜伏三载都不被发现,手段和心计都不容小觑,有他给温久撑腰,即便将来其他女人进了后宫,也无人能撼动温久的地位。
心里一瞬间想了很多,张嬷嬷面上却依然保持得体的笑容:“陛下亲自出宫来迎,当真是把娘娘放心尖上了。”
恭维的话刚落,便见方才脑子里想到的那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口,身影颀长,着装比平时郑重了许多。
“准备好了?”
“哥哥。”
温久还不太习惯以盛装打扮的模样示人,尤其是在熟悉她的人面前:“我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双儿说慕之已经到了……”
“不急,再晾他一会儿。”
温初言将妹妹的羞涩和紧张尽收眼底,按住她的肩,没怎么用力,安抚意味十足:“我有话跟你说。”
温久眨了眨眼,乖巧地等待兄长的下文。
如今温家就剩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她猜测兄长大抵是要以长辈的身份交代些什么,然而意料中的叮嘱和告诫通通没有。
“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凡事有哥哥给你撑腰。”
温初言摸了摸少女的头,同时注意着不弄乱她花了一早上才梳好的发髻。
外人或许钦羡温家出了位皇后,从此蒸蒸日上,有享不尽的泼天富贵,但他只关心妹妹幸福快乐与否。
说实话,他不愿妹妹被皇后的身份束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