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总觉得放任事态发展下去会很麻烦。
“别忙活了。”
她阻止要拿药箱的温久:“又没出血,不碍事。”
谢怀钰反驳:“可是挺疼的……”
“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口水能止疼,疼的话自个儿嘬嘬手指,别兴师动众了。”
“……哦。”
得知李百薇的真实年龄后,谢怀钰把她当长辈,不敢造次,眼下长辈发话,他只能悻悻缩回手指,脸上写满了失望。
温久坐回原位,对李百薇方才的未尽之言颇为介怀。
“李姐姐,你方才说的那几位老臣……具体是怎么回事?”
“就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啊。不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再加点自己的想象。”
李百薇耸了耸肩:“毕竟我一介江湖大夫,不好插手朝堂之事,具体的你问谢七吧。”
接收到温久询问的目光,谢怀钰没来由的紧张,直了直腰。
“那、那个……就、就是他们说四哥拥兵自重,若推翻宋氏江山自个儿称霸,便是乱臣贼子。”
说着说着,他火气重新冒了上来:“我呸!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他们的命,要不是四哥,郢军早攻陷京城了——过河拆桥,恶心!迂腐!不要脸!”
谢怀钰一连骂了好几句,温久沉吟不语,峨眉微拧,连汤圆什么时候咬开了她腰间悬挂的荷包都没发觉。
带子松开,荷包“啪嗒”掉了下来,里头的碎玉滚落一地。
“别人荷包里都是装银两装香料,你怎么收集破烂呢?”李百薇诧异地问。
温久沉浸在思绪中,来不及解释,谢怀钰已经替她拾起碎玉。
“咦?”
少年将其中两片碎玉拼在一起,凑出一个完整的“蔺”字:“这不是我四哥的护身符吗?”
温久一愣:“护身符?”
“对啊,谢家子弟都是要上战场的,所以出生时会得到一枚保平安的玉佩。诺,我也有。”
谢怀钰从身上摸索出一枚形制类似的玉佩,正中间刻的是个“钰”字。
“听我娘说这玉佩请大师开过光,灵验得很,要我好好戴着。不过我嫌挂身上碍事,平常都是收在衣服里的。”
谢怀钰把碎玉装回荷包,递还给温久:“四哥是把他的玉佩送给你了吗?”
不过怎么碎成这样了——少年嘀咕了一句。
温久含糊地应了声是,接过荷包,心脏微微抽搐。
她曾为家人平安向佛祖祈福,可说到底并非迷信的人,知道此类物品大多是为求个心安。
但有些东西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谢怀蔺把相当于护身符的玉佩赠予她,作为定情信物,所以他后来遭受的那些劫难……
温久咬了咬唇,止住胡思乱想。
然而有一件事是十分清楚的——
三年前的那个雪天,她亲手摔碎了这枚玉佩。
李百薇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再观少女的神情,猜到这枚玉佩背后恐怕有故事。
“我突然想去城东的百草堂看看,谢七,带路。”
她喊上还很好奇、试图追问的谢怀钰,后者不情不愿道:“怎么老是使唤我?”
“谁让我在京城只有你们几个熟人呢?不使唤你,难道使唤你四哥?”
“……”
谢怀钰认命站起,随李百薇一道出了温久的寝宫。
来到外头,李百薇迎着日光站定,冷不防开口:“谢七,你喜欢上温久了?”
谢怀钰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登时面红耳赤:“我、我才才才没……”
“别紧张。”
李百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虽不曾经历过,但到底比你多活个二十来年。少年春心萌动很正常,何况温久长那么漂亮,是个男子都会喜欢。只不过——”
她语气一转,淡淡道:
“温久和谢四走到今日,不容易哪。”
简单一句话便将谢怀钰浑身血液冻住,他脸上仍旧通红,但不是因害羞,而是由难堪、羞愧、内疚混杂在一起郁结的红。
四哥是他敬重的兄长,他却偷偷喜欢上四哥心爱的女人,这难道不是一种背叛吗?
原先憋在心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被李百薇当面指出,谢怀钰顿时无地自容。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谁,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人心能左右的。”
李百薇语重心长道:“不过嘛,谢四和温久少年夫妻,两情相悦,历经波折才破镜重圆,你个小孩就别去凑热闹了——往后人生还长着哩,看开些。”
虽然残忍,但李百薇认为有必要跟谢怀钰说清楚,让他早点死心,否则越陷越深只会让他加倍痛苦。
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导致兄弟阋墙什么的,想想就麻烦。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