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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梢看她不说话,紧张地问:“小姐,您不会真的要与姑爷和离吧?”
“……我答应过他,要等他回来的。”
温久喃喃,露出迷茫的神色,半晌像是做出某个决定,对小梢说:“拿纸笔来。”
不管如何,她决定先把京中发生的事告诉谢怀蔺,包括温太傅在信中要求他们和离——她不打算和离,但谢怀蔺有权知晓此事。
他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共渡难关,以谢怀蔺跳脱的思维,或许他能给出破局之术。
至于宋莜岚提议她另嫁宋彧——这在温久听来过于荒谬,所以她在信中略去不谈。
一来她并非挟恩图报之人,不可能为了荣华富贵谋夺后位;二来宋彧已有心上人,她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
祖父虽然不在了,但温家不会就此倒下,她会和二叔一起,努力撑到兄长归来的那天。
温久匆匆写完了信,确认没有遗漏的后,把信折好装进封筒。
“小梢,你帮我把这封信拿下去寄,告诉信客,一定要亲手交给慕之。”
“好,奴婢这就去办。”
小梢领命,抓起信件跑了出去,因为跑得太快,在檐廊拐角差点和端着汤药的孙嬷嬷撞个正着。
“诶——小心些,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孙嬷嬷板着脸呵斥,随即注意到她手里的信:“手上拿的什么?”
小梢老实回答:“是小姐写给姑爷的信。”
孙嬷嬷的眼神十分犀利,小梢发怵道:“小姐吩咐奴婢,把这封信寄到岭南。”
孙嬷嬷眉头一皱:“给我吧,我去寄。”
她理所当然地夺过信,然后把药碗塞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梢:“你把药端进去,让小姐趁热喝了。”
“……哦。”
小梢只当嬷嬷是不放心把这么要紧的信交给她去寄,于是傻傻应了声,端着药原路返回。
孙嬷嬷拿走了信,却没有马上寄出,而是回到自己房里,三下五除二地把刚上了火漆的信封撕开,快速浏览完内容后,脸色十分难看。
温久果然没那么容易掌控,想要她与谢怀蔺和离,恐怕还要费些手段。
——必须知会那位。
她将信丢进火盆,火蛇迅速将信纸燃烧成灰烬。
另一边,温久看到小梢端着药折返:“这么快?”
“半路遇到了嬷嬷,嬷嬷说她会拿去寄。”小梢解释。
孙嬷嬷办事一向令人放心,温久不疑有他,在小梢的催促下喝干碗里的药,但仍心神不安。
传闻当中宋彧的那些暴行,究竟是不是真的?
怀疑一旦埋下种子,便如杂草般疯长。
温久无法继续安坐下去:“小梢,帮我更衣,我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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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银装素裹,皇宫在冬雪的妆点下比昔日静穆得多,不知是不是错觉,温久总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厚厚的积雪仿佛要掩盖某种罪证,反射着宫墙的颜色,显现出不详的红。
前来指引的太监换了个人,是一位姓常的公公,这让传闻再次得到印证。
温久旁敲侧击地问:“常公公,郭总管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说他啊……”
常公公讪笑了下:“他犯了错,被陛下处置了,总管一职暂时由奴才担任。”
想到郭永福的惨状,他打了个哆嗦——虽说升迁了,但伴君如伴虎,尤其新帝还是那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子。
温久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沉默地走在宫道上,快到御书房时,撞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久久?”
江澧看见她也很意外。
他脸色很糟,不知在御书房里经历了什么,但他首要关心的还是温久:“我正准备去找你,你怎么进宫来了?”
温家接连出事,又听说温久病倒,他心里十分着急,怎奈瑛国公府如今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一直抽不开身去探望温久。
而眼下的皇宫不亚于龙潭虎穴,他一点都不希望温久出现在这里。
“有些事想问……陛下。”
温久勉力一笑:“表哥看起来有些累,是陛下和你说什么了吗?”
江澧薄唇微抿,含糊道:“没什么,官职正常调动。”
温久看了眼常公公,后者很有眼力见地退到几尺开外。
“表哥,外头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她小声问:“皇子们是怎么死的?因为宫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