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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爹爹!”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乎是哽咽地说出这句话。
为了不在父亲面前失态,温久低头行了一礼便要告退,父亲却喊住她——
“岁岁。”
这也是父亲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温久回头,对上温致远沧桑的双眼。
“怎么了,爹爹?”
“没什么。”
温致远顿了顿,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看在温久眼里,完全是一个不懂如何与女儿相处的笨拙的父亲的形象。
“路上小心。”
温致远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温久扬起笑脸:“知道了,爹爹。”
京城的灯会素来以热闹著称,长这么大,温久还是第一次参加,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小梢,那是走马灯吗?”
“对,小姐你过来些,当心架子。”
人潮如织,小梢虽然贪玩,此刻却牢记使命,紧紧拉着温久,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好……”
温久嘴上答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盏漂亮的琉璃灯吸引,几个孩子冒冒失失地从她和小梢中间挤过,切断了主仆俩互相揽着的胳膊。
温久被撞得后退好几步,身形不稳,差点撞向旁边的灯架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腰,待她站稳后,又很有分寸感地迅速抽离。
温久刚要道谢,就看清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宋彧。
“阿彧?”
她惊讶道:“你也是来逛灯会的么?”
“是啊,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没想到会遇见你。”
宋彧将扶过她纤腰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手指兴奋地颤抖,最终又隐忍地蜷缩。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素净白衣,手提一盏六角纸灯,虽处万千灯火中,温久却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欢喜,反而觉得孤独。
少年孑然而立,好像被这嘈杂热闹的人间抛弃了似的。
温久眨了眨眼,还想再细看时,少年弯起嘴角,依旧是她熟悉的温和模样:“久久,生辰快乐。”
“谢谢。”
温久笑容婉约,谈话间,注意到他手中精致的纸灯。
纸糊的灯笼骨架结实,形状工整,底部缀着浅红的流苏,六个角度的纸面上各绘有一只兔子,从蹬腿到跃起再到落地,动作不尽相同,连起来刚好是一幅兔儿在花间嬉戏的画面,若是转起来,想必会更加栩栩如生。
笔法看着有些眼熟,联想到宋彧极擅丹青水墨,温久很快辨认出这画出自何人之手。
“这是你画的?”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下灯笼上憨态可掬的小兔,由衷称赞:“真好看,你这手艺都比得上大师了。”
“粗制滥造之作,怎能和大师相提并论。”
宋彧举起灯笼,方便少女更仔细赏玩。
见温久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灯笼,他喉结微动:“你要是喜欢……”
“小姐!”
小梢总算挤开人群,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
“吓死我了,还好您没事。”
看见宋彧,她意外地嚷道:“六皇子您也在?真巧,这么多人,要遇上可太不容易了。”
和温久的对话遭人打断,宋彧抿唇不语,心里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
小梢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暗道这六皇子果如少爷所说,令人捉摸不透,还是让小姐远离他为妙。
她正愁如何说动温久,余光蓦地瞥见一人,眼睛亮起,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谢——”
那人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后面慢慢靠近,伸手捂住了温久的双眼。
温久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谢怀蔺!在大街上呢,你别闹。”
被当场拆穿,谢怀蔺也不害臊,他放下手:“岁岁真聪明,怎么猜出来的?”
温久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她是凭掌心的纹路和热度认出他的,轻哼道:“也只有你这么无聊了。”
谢怀蔺笑得更放纵了,他抓起少女的皓腕,冲宋彧挥了挥手:“抱歉阿彧,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便带温久跑开,消失在人山人海中,徒留小梢在原地目瞪口呆,以及一脸阴沉的宋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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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