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灰心,凡事都要争取过才知道结果,你这么优秀,那位姑娘的家人定会看到你的好,到时候让爷爷出面帮忙求娶,若是对方也对你有意,你们就能顺利在一起啦。”
少女柔柔地说着鼓励的话,目光澄澈如春日碧水。
“这样你就能有个家、有个归宿了,总是挤在号舍里,住着也不舒服。”
宋彧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仿佛被野兽的爪牙撕开一个口子,那些深埋于底的汹涌情绪在里头翻滚着,叫嚣着想吞噬面前美好无暇的少女。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轻声喃喃——
“归宿的话,我已经有了。”
温久所在之处,便是他唯一的归宿。
然而这些话不能说与少女听,宋彧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袖中掏出一枝粉白相间的重瓣山茶,递给温久。
“给我的?”
温久有些惊喜:“是花神祭上的吗?小梢说她排了半天队也没抢到,阿彧,你是怎么得来的?”
抢到花神祝福过的鲜花的人,在接下来一年里会有好运——尽管是迷信的说法,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求个心安总归是好的。
温久以为宋彧是念在她不能出府观赏花神祭的盛况,才特意为她带来了花神投掷的鲜花,宋彧却摇头。
“不是。”
所谓花神不过是人自娱自乐的产物,那种红尘俗物无差别分发的东西如何能与温久相配?
于宋彧而言,温久才是他唯一需要供奉的神明。
“是慈恩寺后山初绽的山茶,据说是觉丹大师亲手所种,集天地精华而生,又受佛光熏陶,今晨我便上山摘了一枝。”
宋彧语气温润似水。
“但愿此花能保佑你身体康健。”
温久仔细端详指尖的山茶,即便在阴暗潮湿的雨天也不减弱花瓣的鲜艳欲滴。
想到宋彧冒着雨,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多时才摘得一朵来之不易的花,温久由衷道谢:“谢谢你,阿彧。”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状似随口一句话,隐含着宋彧妄图拉进两人关系的私心。
“我帮你簪上。”
他抬手欲替少女簪上鲜花——
“不用啦。”
温久侧开身,避开宋彧的触碰。
男女毕竟有别,即便她和宋彧自幼相识,可到底不是小孩子了。
落了空的手一僵,宋彧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收回手。
“如此意义非凡的花,簪在发间开败了多可惜,还是放在瓶里多养几日吧。”
少女身着轻粉罗裳,手持一株盛放的山茶静立于朦胧烟雨中,美好得像画里走出的谪仙一般。
宋彧贪婪地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仿佛要把这一幕刻在脑海——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虽然暂时得不到,可温久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离得这般近,又是这般不设防。
他难耐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终有一日,他会挣脱枷锁,让明月心甘情愿落入他怀中。
第26章惊鸿影2
晚膳时,温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盘亘心中的疑问:
“爷爷,我和谢小侯真的是指腹为婚吗?”
虽然对宋彧说了所谓娃娃亲可能是长辈间的玩笑话,但到底关乎人生大事,年幼的少女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指腹为婚?”
老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温初言就先皱起眉。
他拔高音调:“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爷爷,不是说好岁岁的婚事得先问过她的意见么?这娃娃亲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被抢了话的温太傅很是不悦,瞪了不让他省心的孙子一眼:“食不言,寝不语——饭后把家规抄一遍。”
“……”
见兄长吃瘪,温久忍不住掩唇偷笑。
兄长天性散漫不羁,这个家里,会被罚抄家规的只有他一人。
温太傅轻咳一声,转而对温久和颜悦色道:“你娘亲和侯夫人是自闺中时起的好友,当初确实有过口头约定,将来诞下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姻亲。”
原来不是书院那些人信口胡诌啊。
温久咬着筷尖,眼底显现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