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舌尖尝到咸涩的泪,谢怀蔺如遭雷击,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见少女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杏眸水光涟涟。
他心脏一紧,停止了动作,酒意也赶跑了几分。
“岁岁,我……”
“谢怀蔺,你怎么能这样……”温久是真的吓着了,抽噎道,“太、太过分了。”
过去少年最顾及她的感受,从来都是甜言蜜语哄着,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即便情浓时,只要她一眼瞪去,少年再心痒难耐也不敢逾矩半分。
她本来就积压了一堆心事,此刻又被谢怀蔺如此轻薄,眼泪止也止不住。
“对、对不起。”
谢怀蔺慌了心神,磕磕绊绊地道歉,想给她拭泪又怕引起进一步的反感,僵在那里手足无措。
温久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双手掩面哭个不停。
祖父离世,兄长下落不明,还有被宋彧钳制的痛不欲生的那些日子——三年堆积的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齐齐爆发,借着眼泪宣泄而出。
少女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大概是很少哭的缘故,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孱弱的身躯似乎难以承受如此剧烈的情绪,都快喘不过来了。
谢怀蔺看她哭得这样伤心,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悔恨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醉是醉着,但当温久落泪时,哄她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他将人抱在怀里,轻拍少女的脊背一遍又一遍认错:“我错了岁岁,我不该这样欺负你,你打我骂我吧,别哭坏了身子。”
少女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哭声时断时续,最后渐渐止住,只有眼泪静静淌着,濡湿了男人的前襟。
第21章与君谋1(二合一)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牖轻盈入室时,温久撑开沉重酸涩的眼皮,悠悠转醒。
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理清状况,发现自己身上裹着锦被,窝在谢怀蔺胸膛,被他以怀抱孩童的姿势拥着入眠。
昨夜她哭到最后累了倦了,竟直接睡在谢怀蔺怀中,被子应该也是谢怀蔺给她盖的。
反观谢怀蔺——
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僵坐一宿,饶是铁打的身躯也经不住夜寒的侵蚀,浑身冰得跟雕塑似的。
男人靠在床柱上闭眼假寐,她只是稍微挪动酸疼的脖子就把他惊醒了。
四目相对,谢怀蔺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少女发丝紊乱,眼圈还红着,唇色鲜艳欲滴如绽开的罂粟,一看便知是经历了过度的蹂.躏。天鹅颈上也有零星几个吻痕,粉的浓稠,绯的妖冶,一朵一朵似红梅盛开在茫茫白雪间。
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控诉他昨晚的恶劣行径。
谢怀蔺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
重华宫撞见的那幕令他心痛如绞,想到温久宁愿费尽周折也要瞒着他见宋彧,谈论的大抵是他不曾参与的往事,心里憋闷,遂借酒消愁。
他酒量还算好,但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烈酒一杯杯不要命似的灌下肚。
长公主痴心妄想把温久当延续宋氏血脉的工具,哪怕温久拒绝了这个荒唐的请求,谢怀蔺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少女面冷心热又最重情重义,亲眼见过宋彧后,她会不会心生垂怜、选择留在宋彧身边呢?
何况宋彧在重兵把守的宫殿里遇害,以受害者的姿态乞求少女驻足,衬托得谢怀蔺才像那个将人逼迫致死的魔头。
不安与惶恐交织,意识涣散间,他徘徊到青鸾殿。
望着夜色中依旧磅礴的宫殿,他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邪念。
——想就这样将少女囚困在金屋之中,永远锁在他身侧。
所以才有了后来那些失控的行为。
可这样子的话,他和宋彧又有什么区别?
醉是醉了,也不至于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所作所为——记得那娇嫩柔软的触感,也记得那微苦的泪。
夜半时酒醒了七八分,看见她像只初生的猫儿窝在自己怀中,睫羽垂着泪,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好在两人衣衫还算齐整,他庆幸没有酿成大错,否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唾弃自己的无耻,懊恼自己的冲动,经过昨晚,温久肯定会将他推得更远……不,往最糟糕的想,她肯定害怕极了,说不准要从陌路人变为仇人,余生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抱歉。”
喉结艰难地滚动,谢怀蔺忐忑道:“我喝多了,不是有意吓着你的。”
温久小声嗯了下,如若蚊鸣:“可以松开了吗?”
两人现在的姿势属实暧昧,谢怀蔺本来没往那方面想,经她这么提醒,再不能忽视软玉温香在怀的悸动,下腹迅速升起一团灼热的火。
他赶在温久察觉自己的异样之前迅速撤身,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脱离男人的怀抱后,温久注意到谢怀蔺下颌有一抹艳红的印记,显然是被她压太久压出来的痕迹,于是脸颊又是一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