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借此缓和尴尬的父女关系。
可惜结果证明她只是一厢情愿,父亲看到的第一刻不是欣慰,而是痛苦,甚至失控打翻了女儿几个时辰的心血。
后来她才知道,海棠酥是故去的母亲最擅长的一道点心,自己无意中又揭开了父亲的伤心事。
但当时还不清楚来龙去脉,只觉得难过,是谢怀蔺将掉了满地的海棠酥一块一块捡起,毫不在意地吃了个精光。
她拼命阻拦:“海棠酥掉地上了,吃不得。”
“这有什么,吹吹就能吃。”谢怀蔺大大咧咧道,“以前随我爹上战场,最糟糕时连草根都嚼过,还会怕掉在地上的东西?”
“那、那我和你一起吃。”
“你和我能一样?”
少年将食盒调转了个方向,宛如一头护食的野兽。
温久不服气:“你能吃得我怎么就不行?”
谢怀蔺咽下齁甜的口酥,没有告诉她自己最讨厌吃这种干燥的点心。
他嘻嘻笑道:“仙女都是喝露水的,当然不能吃掉在地上的东西。”
……
相似的对话唤醒共同的记忆,谢怀蔺也顿住,两人之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小姐?”
孙嬷嬷及时出现打破了僵局。
“都督也在。”
比起谢怀蔺在场,更让她吃惊的是温久浑身上下到处沾满了炭灰:“老奴才离开一会儿,您怎么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这话听起来像在教训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当着谢怀蔺的面,温久有些不好意思,刚要伸手擦脸上的灰,可还没碰到脸,就被谢怀蔺扣住了手腕。
“别动。”
男人的声音已经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如此近的距离,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不容分说地侵略进温久的领地,搭在腕上的长指骨节分明,指腹上的薄茧轻轻擦过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接触的那一小块面积开始发烫,灼热得皮肤都要融化。
温久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等亲密举动,一时忘了反应,倒是谢怀蔺先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松开。
“咳,用手擦会弄得更脏,进去洗洗。”
“……嗯。”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嬷嬷也看得出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笑容将脸上的褶子挤得更深:“二位别站在门口吹冷风了,都进去坐,老奴这就去打水来。”
待孙嬷嬷打来了水,替温久重新收拾好仪容后,谢怀钰也带着午膳来了。
几个眼生的宫女鱼贯而入,把菜品摆齐后又安静退了出去,孙嬷嬷瞧着这一大桌子菜,对谢怀蔺赞不绝口:“还是将军细心,知道我家小姐口味清淡又忌辣。”
温久扫了一眼餐桌,确实,有好几道是她喜欢吃的菜。
是无心?还是有意?
她看了一眼谢怀蔺,后者只是淡淡道:“坐下,吃饭。”
“哦。”温久乖乖应是,在位置上坐下。
“对了对了。”孙嬷嬷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她端出煎好的药:“小姐,用膳前先把药喝了,否则凉了效果就减弱了。”
“这是什么药?”
谢怀蔺皱起眉:“你哪里不舒服?”
“是止咳润肺的。”
孙嬷嬷替温久回答:“小姐的体质您也知道,稍微吹一点风身子骨就受不住,这不,咳嗽又犯了,老奴找御膳房讨银耳雪梨没讨着,只能去药堂抓了药草自己炖。”
孙嬷嬷说着说着就要吐苦水,温久及时制止:“嬷嬷精通药理,您亲手炖的药自是比御膳房有效的。”
她拿起药碗,不带喘气地仰头喝下。
“你不怕苦的吗?”谢怀钰目瞪口呆。
那黑乎乎的汤汁看得人嘴巴发苦,温久一个姑娘家竟然直接一口闷,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禁生出几分佩服,连带冲淡了对温久的成见——还以为她这种在温室长大的小姐定是娇滴滴的花瓶,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温久浅笑:“习惯了。”
在少女喝药的整个过程中,谢怀蔺眉头紧锁,仿佛遭苦受罪的是他一样。
“待会儿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我就是普通的咳嗽,没必要劳烦太医。”
“劳什么烦?”谢怀蔺的语气根本不容拒绝,工重号梦白推文台“看病是他们的职责,不然宫里养他们是让他们吃白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