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暴君残虐,人人得而诛之,可她不希望宋彧就此死去——至少不能死于谢怀蔺之手。
她不想谢怀蔺背上弑君篡位的千古骂名。
而且……
温久将筷子咬得更重几分,齿根传来酸涩的麻意。
关于当年的事,她需要从宋彧口中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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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左相呈奏的。”
书房里,陈嵩将几封密函恭敬地递上前。
谢怀蔺接过,匆匆浏览之后目露厌恶。
观兄长的反应,谢怀钰不用看也知道密函的内容是什么,挑眉道:“那群老古董又在催你登基了?”
谢怀蔺嗯了声,将信纸抛进炭盆:“陈嵩,以后这种信直接处理掉,不用送过来了。”
陈嵩担心道:“可是这样好吗?怎么说他们也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会不会……”
“当初雁南关战败,上疏要治谢家死罪的是他们,如今要我拥兵为王的也是他们。”谢怀蔺冷笑,“所以不用管,晾着就行。”
“明白了。”陈嵩点了点头,
“四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谢怀钰好奇地问:“宋彧都那个样了,再让他坐龙椅也是个祸害,其他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哥,你真不想当皇帝?”
“再说吧。”
谢怀蔺兴致缺缺,心思似乎不在这里。
已经小半个月没见过温久了。
少女于他好比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他不敢轻易触碰,唯恐碰碎了摔坏了,生怕与她重逢不过是一场梦魇。
但忍到现在已是极致。
起初还能用堆积如山的军务麻痹自己,如今郢人残兵尽数捕获,百姓的赈灾和安抚亦落实到位,他再没有可以欺骗自己的借口。
想见她。
这种近在咫尺却无法得见的感受让他如坐针毡,可以说之前分别三年都没有现在煎熬,原来有些滋味一旦重新品尝过,就像染了瘾般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疯长的想念。
冷漠以对也好,被推开也罢,他都想见温久——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
“阿钰,你初来乍到,还没好好逛过皇宫吧。”
“啊?”
少年还处于懵然的状态,谢怀蔺已经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四哥带你熟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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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都走这么久了,还要继续逛啊?”
皇宫虽大,说白了也就是千篇一律的宫殿楼宇,谢怀钰看都看腻了:“不就是大点的庭院嘛,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咱们河东山水漂亮呢。”
谢怀蔺自顾自地走着,看似没有目的地闲庭信步,最后逛到了一处熟悉的宫殿。
“这不是……”
谢怀钰认出是青鸾殿,不爽地说:“四哥,我们来这做什么?”
温久那女人棘手得很,他压根不想和她面对面。
可是兄长置若罔闻,谢怀钰只能嘟嘟囔囔地跟上:“人都跑哪去了,怎么这么冷清……”
话说一半,他突然拔高了音量:“怎么有烟?哪里走水了吗?”
内殿方向升起浓浓的黑烟,谢怀蔺注意到后脸色骤变,扔下弟弟冲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少女蹲在廊下,拿着一根烧火钳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盆里的东西,黑烟正是源自于此。
见她无碍,谢怀蔺悬着的心悄悄放下,跑过来的短短距离竟惊出一身冷汗。
“你在做什么?”
冷不防响起的声音吓了温久一跳,手里的烧火钳险些掉了,差点就被烫到。
谢怀蔺看得心惊肉跳,忍无可忍,一把夺过烧火钳。
“如、如你所见,在烧炭。”
被撞见丢脸的一幕,温久不免有些困窘,但还是佯装镇定地解释:“火灭了,我重新添了点炭,放在屋里烧烟太大了,就搬到外面来……”
不知是不是烧的方法不对,温久折腾半天都不得要领。
浓烟将她的眼睛薰得通红,眼角还泛着水润,像被人欺负了似的;脸颊和鼻尖都染了黑,在莹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温久?”
落后一步的谢怀蔺一走进来就看到温久的花猫脸,爆发出毫不留情的大笑:“你怎么成这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温久这副尊容比在城楼时见到的顺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跌落凡尘——嗯,实打实地沾染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