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见他面色越加苍白,倾力打造的亲切皮囊被这句话轻易打破,不禁嘲讽般扯了下唇角,仍旧远远看着他,像是看着匍匐在尘埃里的蝼蚁。
“我只是在想,既然江可的母亲是被江梓航以这种方式杀害的,那么叶袖清是否也是被你们父子俩合伙害死的呢?”
如果说上一句话是惊悚,那么这句话已然让江杨彻底白了脸色,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原想抬手指向江溺也没力气,只能在心里徒劳的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你……”
他说不出话来了。
江溺嗤笑一声,撑着手看着他,道:“你在怕什么?心虚吗?还是愧疚呢?”
这话似是击中了江杨的下怀,他的眼神变得愈加畏惧,看着江溺像看着一个怪物。
江溺全然不在意,如同睥睨跳梁小丑,玩味般道:“你玩过的这么多人里面,其实最喜欢的还是江可的母亲吧?”
这事不是秘密,江家人以及和江杨有过□□往来的女人都知道江杨藏着一个女人。毕竟江杨玩过的女人里面,江可母亲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外貌虽出众,放在贵族宴里也不过略微上层一些,学历在普通人中算高,而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各种海归博士生齐聚的名门望族们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
江杨玩女人也有自己的原则,不会看到个好看的就上,他接触过的女人都是对他有价值的,所以相比而言江可母亲根本毫无价值,她什么都没有。要说江杨是喜欢她这种款,可放在身边这么多年了总该玩厌了,而他从来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杨对她不一般,是真的喜欢她。
这也是江梓航迫切想要除掉她的原因。
她的存在,对于整个江家而言都是一种威胁,当时的主母已死,谁也不知道江杨会不会把她娶进来。
江杨呆愣地望着江溺,讷讷张着嘴,呼吸急促起来。
此时江溺也已敛去笑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淡漠而轻蔑地看着他,语气冰凉:“只可惜她死得早,你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你再喜欢她到了下一辈子她也不是你的,她恨透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溺喉间略微酸涩,他这样说着,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他欠顾池的同样还不清,他再怎样努力顾池也不喜欢他,顾池恨透了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池还在。
江杨没有察觉江溺的不对劲,听了这话愣怔了很久,濒死的中年男人呆呆看着天花板,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心爱的姑娘时的情景,女孩在余晖下朝他低眸微笑,她颊两边有小酒窝,弯唇的时候眉眼似是装了世间璀璨,一眼便让人沦陷。
他被卷进了这漩涡之中,山高水阔尽藏她眼眸。
江杨开始低低呜咽起来,浑浊的老泪沁透了洁白的枕头,这大概是江杨这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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