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功,便丧心病狂的想要刺死朕,如此歹毒心思,你说,朕要如何高抬贵手。”
康玉通依旧低着头,不吭一声,似乎在反思什么。
“但……有意思的是,她……”,景霖走到台阶上坐了下来,让自己刚好能看见低着头的康玉通,这才慢悠悠的说完这句话,“她说她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康玉翡……”
他想看见康玉通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可惜,他有点失望。康玉通好像并不意外,也不害怕,只是眉头一皱,有些疑惑的神色而已。
但很快,这神色也消散开了,转而是一副自在坦然的模样。像是忧愁许久的事情忽然想通了一样。
等康玉通在抬起头,迎着景霖的目光,眼神里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坚定。
“如此,陛下,便把这些事敞开说吧。”康玉通脸上边说边扬起笑容,这让景霖很是不解。
“玉翡行刺陛下,自是死罪,草民不敢推脱。可是,玉翡受了鞭刑,又见玉彻命悬一箭,难免身心俱疲,行为过激。陛下责怪玉翡之时,可有想过,她为何会变这样吗?”
康玉通竟忽然变得咄咄逼人,景霖愈发觉得怪异,但他还是想让康玉通回到自己的问题上来,“她说,她并不是康玉翡,只是有人用来刺杀朕的一枚棋子,康公子何必如此紧张。”
康玉通仰天一笑,“难道,陛下觉得,镇北侯府为了自保,自家妹妹都可以不认了吗?”
景霖十分诧异。没有道理啊,若她真是假的,此时此刻,康玉通绝没有必要将她揽进府啊。
“陛下不必忧愁,这事玉翡确实做错了,那一定给陛下一个交代。不仅如此……”康玉通压着自己的瘸腿,晃悠悠的站起了身,“陛下想要的,镇北侯府都能给一个交代。镇北军十二主将,您要用的上便留,用不上,便让他们卸甲归田。”
康玉通往景霖的位置挪了一步,景霖立刻警觉起来,站起来,目光咄咄看着他。四周的侍卫登时往前踏步上来,手里都握着刀。
“夺了权,撤了府,连兵部尚书都换了人,我们镇北侯府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陛下。”说完,康玉通脸色一转,单脚一使劲,跃起……
可却不是冲着景霖而去,是向着离他最近的侍卫,他手势极快,左手一推侍卫持刀之手,右手便将刀拔了出来,轻轻一晃,刀刃朝内,竟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景霖一摆手,呵斥住了欲往上冲的其他侍卫。众人纷纷持刀对着康玉通,将他围住。
“我康玉通就将这条命交代给陛下了。从此镇北侯府后继无人,陛下可高枕无忧了。”
景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康玉通竟能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一时慌了神,“康,康……”
“陛下不必了,镇北侯府全府甘愿归隐,从此渔樵耕读,不涉朝政。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小妹玉翡,这死罪,草民替她顶了,这条命,草民替她赔了。陛下若是还有一点可怜我爹,那便……放她出宫吧。”康玉通说的激动,握刀的手不住的颤抖,在脖子上拉出一个明显的血口子。
景霖盯着刀刃上慢慢渗出的血迹,恍然间好像听到了他竟然想要康玉翡出宫……
“可,可……她,她怎么会是你妹妹……”这问题没来得及等到康玉通的回答。
只见康玉通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右手微微使力,刀刃向着脖颈狠狠划过去,献血飞溅出来,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