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了一切。
方妈纵然从小跟着她,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狠戾,仇恨,蒙住了她原本透亮清澈的眼睛。
“玉翡,这可是,可是杀头的大罪。”可这样的劝说,如今康玉翡早已听不进去了,“你可想过万一事发,牵连到镇北侯府,全府几十口人,怎么办?”
康玉翡趴在床沿边,枕着被子,慢悠悠的说道:“这问题,我这昏睡几日,倒想明白了。”
她把声音又压低了些,低到只有身边的方妈听得到,“太子从未当我是真正的康玉翡,他一直觉着我是假冒身份进来的骗子。前几日酒宴上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他们既能把假的罪名安我身上,那我也能把真的罪名推到这个假的身份上。若是出了事,必不会牵连家里,只管说我不过是江湖骗子被人唆使,与镇北侯府无半点关系。”
“不行,不行……”方妈想着人是镇北侯府送来的,无论如何镇北侯府也脱不了干系,又想到,老侯爷也不可能准许她这样行事。
“方妈。”可康玉翡眼里的神色却落不下去,那眸子里全是骇人的样子,让方妈都不免胆寒,“不行也得行,方妈。镇北侯府已经没有活路了。我们一路退,一路让,爹爹交出兵权,大哥交出了世子身份,得到了什么?”
方妈哑口无言。
“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因为他们还要我们的命。”康玉翡越说心里越难受,可她哭不出来,她早已把眼泪都哭完了。
方妈什么都没说,把康玉翡重新抱回到床上,然后把药瓶压在她的枕边。还能说什么呢,什么也说不出了。
天气依旧闷热,像是憋着一阵雨要下。
“殿下,太子妃娘娘请您去一趟莲心院。”赵宝江传这话时,心里直犯嘀咕,他自认为伺候太子多年,太子脾气喜好样样摸的准,但是只要扯上太子妃,那便是阴晴不定的脾气,永远没个准头。
太子抬头看着他,满是疑惑。
赵宝江眼睛咕噜一转,好在桌上也没有能让太子撒气的物件,他只管呆呆站着等信就好了。
“你,没听错?”
赵宝江抬头看着太子,也是一脸疑惑,“没有啊,听的真切呢,莲心院。”
太子腾的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外赶,回头一看,见赵宝江没来得及跟上来,又是一顿呵斥,“下次再这么慢腾腾,你就也去慎刑司磨磨性子。”
赵宝江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一个大跟头。
莲心院离轻水阁有些距离,这距离让太子心里像过油锅一般煎熬。
无论什么事,康玉翡能让自己进了这院子,便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