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了?连感冒都传染了?”
商明宝支吾半天,瞒不过她,交代了个干净。廖雨诺听得兴致勃勃:“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觉得他需要冷静一下。”商明宝趴在餐桌上,被正午阳光晒得闷闷不乐:“他喜欢我什么啊。”
“你问我干嘛,去问他啊。”
“我除了长得漂亮一点,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廖雨诺:“嗯嗯,很有自知之明。”
商明宝踢了她一脚:“向斐然不能是一个纯看脸的人,他不能轻易就喜欢我。”
廖雨诺挑挑眉:“想开点,也许他没那么喜欢你呢?爱情需要原因,泡小妹妹不需要啊。”
安慰鬼才,一句话把原地鬼打墙的商明宝给安慰得水泥封心了。
到下午时,她开始流鼻涕,打喷嚏打得头都痛了,后脑勺像给人砸过一样。纸巾在书桌边堆成小山,教授讲的艺术史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节课,廖雨诺拐她去逛街。她最近相中了上西区一家精品店的白人小哥,要去给他冲业绩。
商明宝随她去了,才知道是一家卖饰品和时装的设计师店铺。首饰柜台前,一个导购正在给一对老年夫妇热情讲解一个多宝镯子。
“这是由欧泊和绿松石镶嵌而成的……”在灯光下,代购戴着黑手套,将手镯展示给客人看,并告知上面的欧泊开采自澳大利亚老矿,而绿松石则是设计师本人从西藏收购回来的老石头,有很强的能量。
商明宝听着夫妇两个细声商量,原本没当回事,直到她得知了那款镯子对方要价上万。
廖雨诺撩导购小哥去了,商明宝清了清嗓子,靠近两人,飞快而低声地说:“那颗超过1ct的是非洲货,吸水脱彩,不值钱,第二颗品相不错,第三第四颗,澳洲水晶欧泊,火彩稍差,第五颗,双层石,不值钱,第六颗火彩最好,但有裂,你去灯光下看。至于绿松石……”她瞥一眼即将回来的导购,轻轻地说:“有一颗算一颗全是注胶的。”
夫妇两个:“……”
商明宝打了个喷嚏,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她没太注意,但发现那对夫妻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和导购来回聊起来。可能他们不信?觉得她穿着学生气,又蓬头垢面的,像是东方来的跳大神骗子?
开什么玩笑,他们懂不懂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从小在高珠坊和家里珠宝集团顶级原料库里泡大把宝石当弹珠玩的内行中的内行啊。欧泊和绿松石这种级别的石头,要不是她自己喜欢那些blingbling的蓝绿色,又整天泡在纽约地质博物馆里,她才没那个闲心去研究、掌眼。
她不再关注,打量起柜台里其他的商品。虽然品质高低不一,但设计还算有意思。
过了会儿,那对夫妇离开了,居然是提袋离开的!
gosh!一万多!不是吧?人傻钱多?
廖雨诺也买了两样东西,她是真人傻钱多,而且主要是为了泡男人,商明宝便懒得告诉她那颗帕拉伊巴成色不怎么样。
买完单出门,在门口旁边的路灯下,看到了那对夫妇。
“miss。”老太太上前来。
商明宝迷迷糊糊听了半天,原来他们是西班牙来的游客,很喜欢刚刚那个手镯上的花纹,所以即使知道那些石头不怎么样,也还是想买回去。但多亏了她,他们最终以非常优质的价格拿下了。
“2000,如何?”
商明宝竖起大拇指:“goodprice。”
“我们想感谢你。”老太太拉开钱夹,从中取出两张面值百元的纸币,塞到商明宝手里。
商明宝讶异了一下,在对方的再三坚持中,她收了两张票子,揣回了大衣口袋里,说谢谢。
总价10%的报酬,非常公道的一笔中介费。
等两人一走,商明宝一反淡定,双手掐住廖雨诺的胳膊,两眼放光不敢置信问道:“cheese,我赚钱了?!”
虽然两百美元不够她们喝个下午茶的,但廖雨诺还是跟她一起高兴起来。
“啊,五指毛桃。”商明宝将两百美金贴在掌心,在将临的暮色中仰眸看圣诞彩灯。
“哈?”
“你不知道,这是来自远古祖先关于丰收喜悦的呼唤。”
廖雨诺斜眼:“懂了,你们家从山顶洞人那辈就开始经商了是吧?”
商明宝不理她的揶揄,心里盘算着。就算把这笔钱的来历告诉爸爸,爸爸也不会相信的吧?他肯定说没有流水就不作数。商明宝两手抄回大衣口袋,决定把这两百块供起来。
兴奋过后,她带病的精力槽迅速耗尽,打算回第五大道的公寓里好好躺一躺。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廖雨诺拍了下她的肩膀:“向博士?”
商明宝知道这里靠近哥大圈,但她没想过竟会这么巧,真的能碰到向斐然。她低着头胡乱转身:“不要跟他打招呼!不要让他看到你!”
廖雨诺:“……意思是这么个意思,那你倒是别往他那边转啊。”
啊?
商明宝茫然抬起脸,正撞进斑马线对面等红灯的向斐然眼里。
暮色苍茫,城市陷在晚市的车水马龙里。这里有着不同于下曼哈顿的闲适与从容,就连街灯也要温柔几分。
隔着川流的、打着转向灯的车流,世界成为了一种慢快门的影像。红色数字读秒,商明宝被他深沉地注视着,觉得自己仿佛溺在了某一种陷阱中。
直到八秒后,红灯停跳,绿灯和两侧等待的人群都动了起来,她才心脏突跳起来,迅速而狼狈地往直角交汇的那条斑马线转去,一把将廖雨诺也拽走。
不行不行,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而且她今天都没化妆!失眠了一整晚,加上感冒,形象气色都很糟糕的!中中中中午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食物?
嗯?想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