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皎笑道:“这个嘛,等成品出来,您眼见为实。”
韩太太很不太相信儿子这方面的本事,不情不愿地询问:“你要多少银子做本钱?”
韩皎挑眉道:“方心吧娘,儿子已经跟姨丈说好了,帮他再拉几笔工部生意,利润一人一半,足够当本钱了。”
韩太太吓得站起身:“娘不许你做那些勾当!若是让燕王知道了……”
韩皎忙起身安慰道:“您别乱想,跟工部做生意,入选的商贾,都得有朝廷背景,这是工部买办约定俗成的规矩,并不触犯王法。再者,真正的大官瞧不上这些小生意,咱们的对手,都是些半斤八两的五品六品官员,工部最终选定哪家,都得看报价,大不了咱少挣点,能争取一笔是一笔。挣够了本钱,咱就跟姨丈一拍两散,就照您说的,跟他家划清界限,让他老老实实跟老百姓做买卖去。”
韩太太蹙眉道:“你姨丈是肯吃亏的人吗?哪是你想甩就甩得开的?”
韩皎淡定地承诺:“您就放一百个心罢,到时候,儿子有办法让他自己求着退出,还对儿子感恩戴德。”
虽然心里放心不下,但想到儿子连燕王和那什么朝廷大案都能摆平,或许此刻确实是有底气的,韩太太说:“那你得先做出一只不怕热水的器具叫人瞧瞧,娘才信你。”
韩皎竖起大拇指:“没问题。”
*
自从韩皎算出一手惊为天人的好帐,燕王几乎每日傍晚,都会派人来请韩皎去王府里对坐闲谈。
这让韩皎很痛苦。
应为古代文人雅士特别爱下棋。
不是韩皎略知皮毛的象棋,而是让菜逼无法遁形的围棋!
作为一个纯正的围棋菜鸟,韩皎每次跟燕王对坐,都要事先准备好一万个推脱下棋的理由。
好在燕王被拒绝了七次后,终于看出韩先生好像不太喜欢下棋,这两天就没再提这事儿了。
但这在燕王看来是很奇怪的,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都是很奇怪的。
谋士一边下棋一边决胜千里,那就跟双层汉堡配肥宅快乐水一样,是不可分割的标配,哪里有奇才不爱下棋的道理呢?
所以燕王这两天注视韩皎的目光,从钦佩变得有些疑惑了。
“咕咚”,韩皎又抱着茶杯灌下一口水,战术性回避燕王的目光,并沉着地转移话题:“臣听闻,明日就是殿下长兄的生辰。”
“噢?”燕王惊讶道:“先生真是消息灵通,没错,明日是我大哥的生辰,傍晚就不能与先生对饮清谈了。”
韩皎正色询问:“不知诸位皇子是否都如九皇子那般,与殿下亲厚无间?”
燕王一愣,看向韩皎,想了想,回答:“这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九弟还小,除了贪玩,没其他心思,年长些的兄弟嘛……心中顾虑肯定比弟弟们多一些。”
韩皎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燕王,示意他说明白一些。
燕王既然以谋士相待,韩皎就应该主动显露替主子把关的态度,这也不算僭越。
燕王见他如此好奇,垂眸细细想了想,抬眼道:“要不,先生明日随本王一起去大哥府上吃顿酒?这其中差别,您或许比我身处其中看得更明白些。”
韩皎就在等他这句话:“谢殿下抬爱,可微臣身份低微……”
“又不是寿宴,只是自家兄弟聚一聚,先生不必顾虑。”
于是,第二日后晌,韩皎与燕王同驾,来到皇长子谢兆的王府。
一进里院,就能看出这场生日趴确实只是个露天小聚会。
一张张矮几都摆在荷花池旁的花园里,围绕着中间临时搭建的小戏台。
台上抱着琵琶的歌女,正在调整琴弦,远处院子角落,还堆放着一会儿戏班子要用的道具。
“哟!六弟?”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忽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韩皎跟前的燕王,大笑道:“你今儿怎么第一个到了?是不是嗅到美人们的香气了?”
燕王脸色一变,侧眸看了眼身旁的韩先生,赶忙回头对大哥挤眉弄眼,示意他庄重一点。
因为是私下聚会,韩皎没穿官服,一身黛色长衫看起来跟普通百姓似的,年纪又小,谢兆以为他是六弟的跟班,便继续笑道:“大哥今儿给你们弄来几个出了名的扬州瘦马,你小子准喜欢!”
燕王余光觑着韩先生神色,微红着脸推开大哥,开始了假正经的表演:“什么瘦马?吃酒就吃酒,我府里不缺好马。”
谢兆一愣,没想到六弟这么清纯,赶忙解释道:“她们不是马!那都是扬州的……”
“唉!”燕王咆哮一声打断大哥的解释,严肃道:“吃酒就吃酒,你不要给我整别的!咱今儿就只吃酒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