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这时间点,那不就是杀良冒功案么?
爹怎么会为这事操心呢?
韩皎心里一转,登时变了脸色,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父亲:“爹,您不会是想把这案子直接捅上去吧?”
杀良冒功案是大事,牵涉三法司,他爹也是办案人员。
原著里,这案子本来已经被徐阁老压下去了,但燕王还处在耿直刚正的少年时期,坚决要彻查。
刑部及大理寺有几名正直官员挺身而出,然而不等证据查出来,就被那名罪将的背后靠山倒打一耙,全部弹劾入狱了,燕王也因为此案,被皇帝疑心。
韩皎原本不打算在这棘手的案子上露脸,可如今,看父亲这反应,他很怀疑父亲就是那几名炮灰官员中的一员。
父亲见他竟然知道此案,便缓缓站起身,踱了几步,沉声道:“辽东边防已经不堪多言了,徐阁老想方设法安插几位良将撤换重要关口的将领,可那赵亮,为了保住军职,屠村冒功,他竟然敢!你说他仗的是谁的势?辽东那几个指挥佥事,乃至总兵,各个都是这副嘴脸!圣上被蒙在鼓里,下头的人不敢动他们的靠山,边防守军,快要烂到骨头里了。”
韩老爷转过头,看见儿子惨白的脸,忙收敛忧虑之态,苦笑道:“这些事,你不懂,不说了,饿了吧……”
“爹!”韩皎一步走上前,急道:“您万万不能插手这个案子!徐阁老让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光凭一个小小指挥佥事就能扳倒李阁老的话,徐阁老就不可能忤逆燕王的意愿,执意要压下案子了!”
韩老爷一惊:“阿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韩皎紧张地想了想,小声道:“朝廷里哪有不透风的墙?您想想,连我都听到了风声,那位李阁老就更不用说了,说句难听的话,您院里同僚之中,就有多少人上赶着给李阁老通风报信,这出头鸟,咱可万万当不得。”
韩老爷皱起眉头,背过身,淡淡道:“这次不出头,就不知有没有下个机会了。”
“这次也没有机会!”韩皎快步绕道父亲跟前,急切道:“燕王决意彻查,能算是扳倒李阁老的机会吗?那得看当国者是否愿意彻查!齐宁关大捷的邸报早就抵达两京十三省了,朝野上下一片颂圣,这案子谁能翻得动?”
“正因为皇上被蒙在鼓里!”韩老爷厉声道:“我辈食君之禄……”
“就该思君之忧!”韩皎打断父亲的话:“旬月之前,李阁老力排众议,为皇上重修江南的行宫,这时候,别说他手里的人犯了事,哪怕是他自己犯了死罪,皇上也会替他压下去,爹,您可不能把悬崖当成机遇,闭着眼睛往下跳。”
韩老爷被儿子一席话震住,打量许久,喃喃道:“阿皎,你才方踏入官场,怎么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