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bill的一番话,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bill说,这是元凝秋唯一的心愿,如果她拒绝,那么,会让元凝秋抱憾终生!
元凝秋的身体不大好,她在avignon安顿好后没有多久,bill就带着她去了英国,那里,有最熟悉她病情的医生,还有她的孙子william在。两个月前,酹月去了一趟伦敦看她,她虽然瘦了些,但精神看起来很不错,这也让酹月稍稍安了心。
酹月租的房子不大,但让她欣喜的是,房子后面有一个很大花园,她又一直都喜欢花,所以就买了一些薰衣草的种子种下了,经过细心的照顾,现下已经开得灿烂无比。
这一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平日里除了教两个法国小孩的中文以外,其它的时间完全自由支配。没有课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抱着一本菜谱在厨房里待上老半天,也可以独自抱着相机出去就是一整天,她只是想把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很充实,虽然这种充实的本质是“浑浑噩噩”可是有一点她是做到了,那就是她再也没有去关注国内的事情,她将自己和过往彻底地割裂,留下现在这个残破不堪的自己。
她不去想父亲,不去想修良,也不去想宋衍希!
酹月倚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花园里的薰衣草。
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很好,而且她没有课,或许出去走一走,是个不错的选择。
酹月进了厨房,今天她给自己做了火腿三明治,再配上一杯橙汁,简单却不乏营养的早餐。她以前不习惯西餐,进了厨房压根儿就像土匪进村,可是这一年以来,她慢慢地习惯了所有。这样的西式早餐在她看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且经过苦心钻研,她的厨艺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至少是能做三明治,还能炒几道小菜,卖相虽然不大好,但是味道还算可以。
吃完早餐,酹月才换了衣服出门。
今天,她准备去拍薰衣草。
叫了车,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定在了abbayedesenanque(塞南克修道院)。senanque位于gordes(石头城)小镇北方2公里处,距离avignon20公里左右,它是由mazan修道院的僧侣们修建于1148年,整个修道院隐藏在宁静的山谷中,被称为“全法国最美丽的山谷”之一。酹月没有去gordes,而是直接到了修道院。
自从大学学法语那会儿开始,酹月就曾在很多书和网站上看到过塞南克修道院的照片,灰白的教堂前,一大片浅紫色的薰衣草在蓝天下迎风而立,那是一片紫色的海洋,梦幻无比,美得简直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述,如果硬要描述,倒又让人觉得是画蛇添足。
在几个前来观光的游客当中,也不乏亚洲人的面孔,也许是中国人也说不定。
女生在薰衣草前摆着自己最喜欢的pose,随行的伙伴则帮她们扑捉着这个美丽的瞬间,酹月手里捧着相机,突然没有了来时拍照的兴致。一个人的旅行,在这一秒钟显得很残忍!握在手里的相机即使可以拍到所有美的景色,却独独没有办法把自己融入到这美景之中。换个角度来看,即便是可以自拍,但拍出来的画面,也显得那么不自然。
她没有再去看那些游客,而是将所有的视线,再次集中在了那一片紫色的薰衣草上,最后,她开了相机,没有看镜头,只是很随意地摁下了快门键。后来的后来,因为相机的内存卡已经满了,她便拿去了照相馆洗相片,照片洗出来,她见到的是湛蓝的天空下,质朴的修道院前有一大片薰衣草,构成了纯粹的紫色的海洋,只是因为没有照到人,所以那样的美景便显得有些空旷。
本来和司机商量好是先来senanque,而后再去valensole,但酹月觉着有些累了,便再也没了兴致,于是直接让司机开车送她回了avignon。
回到家门口,她却好像连拿钥匙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瘫坐在了家门口,欲哭无泪。
都说,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可她的爱情,早就枯萎了!
“sophiesophie!”突然,酹月听到有人急切地在叫她的法语名字。
而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便闯入了她的视线之中,没几步,她便跑到了酹月的面前,竟然是elissa,她教中文的两个学生之一。elissa只有十岁,因为爷爷是中国人,所以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可她的模样却看不出有半点亚裔血统的样子,是很传统的白种人的外貌。每次酹月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总是有被融化掉的感觉,她就像是一个瓷娃娃,让人忍不住要捧在手心里疼着。
elissa不喜欢叫酹月老师,所以习惯性地叫她的法语名字。她跑得气喘吁吁,白皙的脸上添了一抹红晕,煞是可爱。
今天并没有中文课,所以酹月并不知道她来的意图。
“什么事?”酹月问。
elissa虽然跟她学习中文不久,却因为从小跟着爷爷,所以中文也能讲出个大概意思。“我爷爷奶奶吵架了,爷爷叫我过来跟你住一晚!”
elissa以前也跟着酹月一起住过,她父母常年在巴黎工作,而她一直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在avignon生活,有时候她爷爷奶奶想要出去旅行,过一过二人世界,便会让elissa过来跟她住,酹月其实是欢喜的,她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需要人陪一陪,而她又特别地喜欢小孩子。
领着elissa进了屋,酹月怕她热,赶紧开了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