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炙痛,不再说话。
此时,四个江南采花大盗的尸体已被火焰焚化得不成形状,白玄这才心满意足,将从五个采花大盗身上搜刮来的所有宝贝用外袍里了,背在肩上,一臂夹了半死的无极淫君韩将,施展轻功,意兴恣扬地消失在夜幕笼罩的小巷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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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一觉醒来,方知已是日上中天。只听外边的大小丫鬟皆乱成一团,便叫晴雯来问。
晴雯捂嘴打了哈欠,对他道:“昨夜睡得不好,整晚尽在乱梦,早上就起得迟了,想起好多事还没干,急急忙忙梳洗了就出去办,谁知外头竟有好多人比我还起得迟哩,真是奇怪了。”
宝玉知道是因为她们昨晚中了午夜淫烟满连施放的迷香,心中暗笑,又问道:“你说昨夜乱梦,究竟是梦见了什么?”
晴雯俏脸一红,半晌方嗔啐道:“不过是梦见了只大老鼠到处偷东西吃罢了!”
没等宝玉回味过来,便已转身出去了。
宝玉在床上愣了半天,又见袭人进来,对他道:“你可醒哩,也不叫我,只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快快起来吧,想来老祖宗那边等得急呢。”
宝玉望着她笑道:“你今天也起得迟是吗?”
袭人点点头,边帮他穿衣边道:“也不知是不是中邪了,不单起得晚,醒来后脑瓜里还晕乎乎的。”
宝玉笑道:“你呢,昨夜有没有做什么梦?”
袭人一听,不禁俏脸飞红,咬唇盯着宝玉,半晌方凑近他脸边小小声道:“你可老实招来,昨晚是不是趁人家睡着了偷偷捉弄人?我依稀记得昨晚是在桌子前睡着的,怎么早上起来,便在我床上了?那里也湿糊糊的,身上到现在还酸着哩……”
宝玉笑嘻嘻道:“昨晚进屋里,见姐姐在桌子前睡着了,想起我们老久没亲热了,于是就把姐姐抱到我床上睡,天亮才抱回你床上哩。”
袭人晕着脸道:“难怪哩……怎么不叫醒人?”
宝玉瞧着她笑道:“叫醒你,怎么能跟你玩些你平日不肯玩的花样呢?”
袭人大羞,伸手欲拧宝玉的脸,宝玉连连告饶,袭人只是不依。宝玉便将她一把搂紧按倒在榻上,在她耳边低语道:“好姐姐,今晚我与你好好陪罪如何?”
袭人粉脸愈晕,对宝玉道:“你快快过去老祖宗那儿吃饭吧,别迟了又挨夫人的训。”
这时又听有人走进屋来,袭人忙从床上爬下来。
却是晴雯打了水进来,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交杯盏还没吃,这倒上床去了。”
宝玉陪笑道:“你也上来玩儿。”
晴雯道:“我可没那么大福。”
也不过去,绞了毛巾只立在那等着。宝玉忙自个走过去,凑近晴雯的俏脸儿笑,经过昨夜的荒唐,心底愈是深喜这个辣丫鬟。
晴雯绷着脸道:“谁跟你嘻皮笑脸了!”
便用毛巾帮宝玉抹脸。
袭人也不与晴雯计较,与她一块侍候宝玉梳洗了,又换过衣服,催他快快过去老太太处用饭。
宝玉走到外间,忽听见坠儿对佳蕙说:“真奇怪,你的鞋怎么跑到我床边来了?”
但听佳蕙叫道:“嗳哟哟,我还在纳闷呢,怎么今早一起来,鞋子就窄得不能穿了!原来是叫给你换去了。”
坠儿也嚷了起来,叽叽喳喳道:“我换你的干嘛?大布袋一样,谁能穿得起来!”
佳蕙一听,跳起来就要来拧她的嘴,转眼间两人已闹做一团。
宝玉听了,心知定是自己昨夜荒唐后的杰作,赶忙从旁边悄悄溜走,到了廊下,迎面正碰见麝月,还没开口招呼,就被她拉到转角的无人处,悄悄咬着他耳朵道:“人家早上一觉醒来,怎么肚兜上的结子就变样了?小衣上还黏了一块粘兮兮的脏东西?你呀,老老实实告诉我,昨晚……昨晚究竟有没有干坏事?”
宝玉心知赖不过,只好嘻皮笑脸地招了部分实情,道:“昨晚从外边回来,一时想极了姐姐,就去你床上睡了,半夜才回自己的床哩。”
惹得麝月大发娇嗔,他好生哄了一会,搬出“去迟了又得挨太太训”的话,方得脱身。
宝玉到了老太太处,王夫人也没说他,原来尚不算迟,还有许多人未到。
席间众人议论起来,才知今早皆起得迟了,个个心中奇怪纳闷,却说不出个究竟来。又有雪雁来告,说黛玉今早起来就头晕,不能来用饭了。
宝玉暗忖道:“颦儿身子素来羸弱,昨晚受了那些采花贼的迷香,定然损得很了。”
心里盘算着饭后就去瞧她。
席间凤姐与李纨两个媳妇仍旧指使着婆子丫鬟,上下照料,忙个不停。间中凤姐趁着与老太太斟酒,悄悄对坐于旁边的宝玉道:“早上你也起得迟了吗?”
宝玉含笑点点头,下边把腿在她腿侧挨了一下。
凤姐乜了他一眼,又道:“这两天去哪儿玩了?想找你帮我写几个字也不成。”
宝玉这才想起已经三天没去找过她了,心中一荡,笑嘻嘻道:“那怎不使个丫头来唤我呢?”
凤姐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宝二爷好大的架子,人家怕请不来。”
宝玉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待要解释,凤姐却转身走开了。
宝玉心中惶然,好容易等到席罢,先到廊底下等着,过了半晌,方见凤姐偕平儿出来,忙上前迎住,笑道:“姐姐要写什么字,我这就过去。”
凤姐仍不领情,迳自闪身走过,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怎敢烦劳宝二爷呢,我叫别人写去。”
宝玉更是不安,却一时不知怎生是好,便在后边跟着,惹得平儿掩嘴偷笑。
三人走了一会,凤姐忽对平儿道:“哎!差点儿忘了,你爷昨儿在账房寄了两幅谁的古董画儿,你过去取回来。”
平儿瞧瞧宝玉,道:“账房在二门外,你叫别人取去。”
凤姐道:“二门外你又不是没去过,为什么要别人去,那两幅画儿可娇贵着哩,别人我不放心。”
平儿噘了红嘟嘟的嘴儿又道:“既然娇贵,我就更不敢去取了,等爷晚上回来,自个拿去。”
凤姐寒了脸,骂道:“我常惯着你,你倒越发上脸了,我就偏要你去取!”
平儿见凤姐恼了,哪敢再拗着,只好转身离去,走到远处,才悄悄回头瞧去,只见凤姐在那边石椅上坐了,宝玉立于一旁。不禁飞红了俏脸儿,心中啐道:“果然又想那事儿,谁不好偷,偏偏去惹他,若真给人知晓了,不定怎么死哩!”
却又无可奈何,跺跺脚,心烦意乱地走了。
宝玉见凤姐在石椅上坐下,便凑上前去,叫道:“姐姐,怎么不走了?”
凤姐道:“我走累了,不能歇会儿么?你倒奇怪,怎么一直跟着人家?”
宝玉瞧瞧四周无人,便也在石椅上坐下,笑道:“我怕姐姐有什么差遣,又不肯使人来唤,只好跟着。”
凤姐听得“卟哧”一笑,旋又绷起了脸,冷冷道:“我可再不敢有什么烦劳二爷的啦。”
宝玉见凤姐一笑,妩媚妖娆,心头顿热了起来,身子挨上前去与她贴着,涎着脸道:“姐姐在生我的气么?弟弟这厢赔不是啦。”
凤姐轻哼了一声,乜眼着他,道:“你且说,这几天你做什么去了?”
宝玉道:“这几天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跟薛大哥去外头喝了几回酒。”
手臂悄然环上了凤姐的蜂腰,花言巧语道:“心里却常常想着姐姐的。”
凤姐给他一圈,身子便已酥了一半,却仍哼道:“你莫哄人,除了跟薛呆子鬼混,还有个秦钟吧?”
宝玉一听,吓了一跳,忙道:“没有没有,姐姐别听人乱说。”
凤姐转首凝望宝玉,半晌不语。宝玉不敢与之对视,只贴着她乱拱,不一会便撩得她娇喘吁吁起来,身子越发软了。
凤姐垂首对宝玉低声道:“你是不是烦腻姐姐了?”
宝玉起身指天道:“若我烦……”
竟是又要发什么誓来,凤姐慌忙按住他道:“最不喜欢你这样了,动不动便发誓,也不怕真折了阳寿,姐姐相信你了。”
宝玉开心地笑了起来,两人对望片刻,四片唇儿渐粘一起,间中两条滑舌鱼儿般乱渡嬉戏。
凤姐忽尽力推开宝玉,娇喘不住道:“这里虽没什么人来,但终究不稳妥,我们……我们还是去小木屋吧。”
宝玉也已情欲如炽,只想立时与这美妇人大战一场,便点头应了,两人手牵着手,相携往那假山旁的销魂窝而去。
到了那给藤萝植被遮掩了大半的小木屋前,宝玉迫不及待地从袖中掏出钥匙,正要开锁,忽然想起那个昨夜被他送到这小木屋中的凌采容,刹那间不禁吓呆了。
凤姐软软地贴在宝玉臂侧,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妩媚地望着他,不解道:“怎么啦?为何不开门?”
却见宝玉目瞪口呆,黄豆般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宝玉还想起……昨夜他帮凌采容身上换的,还是凤姐放在小木屋里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