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随那五盗到了梨香院外旁边的厢房顶上,就见下边一众巡更人正提着灯笼走过来,当中夹着几个顺远镖局的镖师,个个神情倦怠,有人叫道:“换班啦!换班啦!”
屋里又有数人开门出来,边整衣裳边懒懒道:“巡这么勤干嘛,来了几天连个小毛贼都不见一个。”
无极淫君韩将把手一挥,宝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五盗一齐纵身飞落,如鬼魅般一阵游走飘荡,屋下那些巡更人便如中了邪似的东倒西歪,眨眼间无声无息地倒了一地,再世淫僮王令当与午夜淫烟满连又抢入厢房之中,不一会就悠悠闲闲地走出来,笑道:“屋里的也搞定了,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宝玉这才跳下屋顶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忖道:“听琏二哥说这些人里有的是从都中大镖局里请来的镖师,怎么这般没用?一下子就全都被制,难道这五个采花大盗会什么魔法不成?”
无极淫君韩将道:“小兄弟,还有一些武馆的人呢,他们住在哪里?”
宝玉只好道:“就在隔壁的那排厢房吧。”
花山鳄纪豪搓手淫笑道:“大伙快快去放倒他们,今晚就可以放心的逍遥快活啦!”
五盗又纵身跃上屋顶,往隔壁奔去,宝玉连忙跟上,过了几间厢房,见前边那五盗静了下来,又似准备偷袭,宝玉远远瞧见下边数人却还毫无知觉的坐着,心中大急,忽越过五盗向前急奔,故作失足,一头栽了下去,五盗无防,一时没能抓住他。
屋下众人吃了一惊,抢过兵器把在手里,向这边望过来,为首正是正心武馆大弟子邹远山,瞧见他不禁大为讶异,道:“这不是贾公子么?怎么三更半夜从屋顶上跳下来?”
慌忙上前接住。
宝玉上气不接下气叫道:“屋顶上有采花大盗!”
众武馆弟子惊觉,纷纷往屋上望去,果然隐约有数条人影,已有人纵身跃上,正是跟茗烟打过架的“滚地狮子”古立,提刀大喝道:“大胆淫贼,竟敢来偷王府耶!”
无极淫君韩将恨道:“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其余四盗心中亦大怒,正欲下来收拾宝玉,但见有人跃上来,便抢上招呼。
春水流肖遥与之最近,长袖一挥,叱道:“滚下去。”
古立已跃至屋顶站住,一刀挥出,竟如砍入水中,浑然使不出力,反倒被推得向后仰倒,忙将双腿下蹲,勉强扎住马步。
春水流微微一怔,道:“少林派的么?”
长袖一收,又生出一股拉力,扯得他往前欲扑。
古立连忙把持重心向后,脚底已有些浮起,心头方暗叫不妙,只听对面那人喝道:“少林的也给我滚下去!”
只觉一股暗力如惊涛拍岸般涌过来,再站不住,终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众师兄弟忙上前接住,皆以为古立只身上去吃了亏,纷纷怒喝纵上屋顶上去。古立强捺住胸口的血气翻腾,哼叫道:“大家小心,对方是好手。”
话音未落,只听上边几声闷响,跃上去的几个师兄弟已先后摔了下来,其中一个落到地下,便弯下腰伏在地上呕血。
邹远山心中骇然,心想自己这几个师弟的武功皆不弱,少林功夫又最讲究下盘根基,怎么一个照面就全被扫下来了?握紧手上一对铁环,对身边的师弟白玄使个眼色,叫道:“我与白师弟上去,其余的都在下边守着,小心叫他们给逃了。”
众师弟应了,纷纷散开四下围住,心忖这两个师兄的武功比其他人可强多了,定无不妥之理。
邹远山双环一振,身子已拔地而起,旁边的白玄使的却是一条九节银链枪,随之如蛟龙出海般往屋顶射去。
春水流肖遥一见,道:“这两个可以。”
气盈袖中,一挥而出,便如那流水般绵绵不绝,转眼已在屋顶跟邹远山交了数合。
那边花山鳄纪豪笑道:“尝尝我的鳄王拳!”
手掌叉开,状如鳄嘴,疾电般往白玄“咬”去,气势吓人,大有一个照面就要把来人打下去的意思。
谁知那白玄十分冷静,仗着枪长,手上卷动,枪头便如龙首般飞往对方胁下,反逼得纪豪闪开,终在屋顶站住了脚。
花山鳄纪豪仍笑道:“好俊的身手,比刚才上来的几个毛躁小子强多了,算是个对手。”
白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声不吭。纪豪点点头,又道:“好好,也很冷静,难得难得,年青人,我们再打过。”
身形展动,眨眼间已逼至白玄面前。他身材高大,却无丝毫呆滞之象,出手倒显得气势磅礴雷霆万钧。
白玄面无惧色,身形轻巧灵活,便如那风中柳絮般左躲右闪,银白色的枪头不时从冷处飞出反击,凌厉刁钻,净寻纪豪的要害下手。
邹远山与春水流肖遥转眼已交了数十合,竟然丝毫占不到上风,只觉对方武功十分古怪,使得自己处处无法着力。他原本自信满满,这些年来专心修习的少林绝技“伏魔金刚环”已大有进境,就连师父殷正龙也称赞他的这一门功夫已在其上,谁知今天这刚猛无比的神功却使得难受无比。
再乜乜那边的战况,白玄似乎也没有讨好之相,他素来对这个带艺投师聪明过人的师弟非常有信心,眼见对方还有三人袖手旁观,而下边的一众师弟只怕皆是帮不上手的,心底不由焦灼起来。
殊不知春水流肖遥也在暗自心惊,他虽是个采花大盗,但那真功夫的造诣却毫不含糊,自创的一套“春水绝流袖”阴柔诡秘,在江南不知已击败过了多少追缉他的武林高手,没想如今碰到的这一个,那手上铁环下下如雷霆万钧地砸过来,令自己挪御得十分吃力,渐渐已完全转入防守,只怕一个不小心当场就得筋断骨折。
无极淫君韩将看得眉头大皱,眼见对方有这两个人,再无一下子全都制服之可能,又怕惊动街上那些上了重革的巡城马,愈恨宝玉示警坏了今晚的好事,忽啸了个暗号,身形展动,竟迅如鬼魅般地奔至邹远山身畔,一掌切他肋下。午夜淫烟满连与再世淫僮也联袂扑向正与花山鳄缠斗不休的白玄。
邹远山大吃一惊,手舞铁环回防,却被春水流的长袖狡猾地引了一引,稍稍地就慢了那么一点,但那无极淫君何等疾速,一掌还是切中臂膀。邹远山闷哼一声,飞身速退,已从屋顶跌下去。
那边白玄忽见左右有人夹来,一下就把他几处可能的退路封死,竟能冷静无比地朝一边撞去,手上链枪卷动,护在胸前。
从左边攻去的再世淫僮王令当一扇击空,毫不停顿,如影随形地直跟过去;反击的花山鳄纪豪也一掌落空,却计算精确地再往白玄下一步可能的退路截住;右边的午夜淫烟满连阴阴地笑着,手持一刃,只待白玄撞上来。他们自上京以来,一路上打了不少硬仗,早已有了极深的默契。
下边正心武馆的师兄弟们见状大惊,想救也来不及了,个个料想这个白玄定当无幸,却见白玄再不改变路线,只硬生生的往满连怀里撞去,手上那条九节银链枪一卷再卷,竟是妙到毫巅,眼见就缠上了对方手中的利刃,下边已有人情不自禁地叫好起来,忽听一阵密密的金属碎响,白玄手上那条银链寸寸散开,人也贴上了那利刃,一抹血花溅出,白玄便“哗啦啦”地从屋顶上摔下去了。
下边众人慌忙上前接住,但见白玄胸前已染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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