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说道:“前面有人。”
小蛮仔细一听,果然似有人声,只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世荣凝听了片刻,脸上露出一种古怪微笑,牵着小蛮慢慢往前摸去,绕过一大蓬木香,眼前现出副斑竹帘来,原来在这幽秘深处,竟藏着个小小暗阁,帘门上题着“碧源瑶厢”四字。
小蛮被世荣拉到竹帘前蹲下,这时已听清那声音乃女人所发,只是妖妖娆娆的含糊不清,不知怎么,脸上就热了,心道:“哪有人这么叫的。”
世荣指指里边,示意她去看,小蛮便凑过脸去透过稀疏的斑竹帘往内一瞧,刹那间羞得耳根通红,原来暗阁中堆满了厚厚的锦巾绣被,一个赤身裸体的肥胖男子正奋力耸动,肩上露出一对莹白如玉的粉足来,虽未绷缠过,却是无比的纤巧秀美。
小蛮缩回头来狠狠地瞪了世荣一眼,他却满不在乎,迳自贴着帘往里窥视,只听那女声喘息道:“再快一点点才好,有些意思啦。”
声音腻中带涩,勾人魂魄。
世荣听得心旌摇荡,小蛮却是羞得无处可藏,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男子只是喘着粗气,越来越浓,忽然闷哼道:“不行啦,还是赏与你吧!”
只听女人娇嘤道:“哎呀!我的万岁爷,您可急死奴家啦……”
两人听得心头剧震,大惊想道:“难道里边的男子就是当今皇上?”
男人猛喘着,喉底嗯嗯哼哼,半晌终出声道:“不怪联不怪联,你那宝贝会咬人哩。”
屋外两人听见他自称为“联”心中再无怀疑,小蛮做梦都想遇见皇上,激动得心儿突突直跳,世荣却是另有所图,心念电转。
又听女人撒娇道:“不依哩,万岁爷老是把人家吊在半天上,叫人不生不死的。”
皇帝终于平复下来,嘿嘿干笑道:“联用你师父传授的法子,对多少嫔妃皆是战无不胜,但一到了你小白藕这里,就没丁点儿用处啦。”
世荣心道:“莫非这女人就是葫芦道人三个女徒弟之一?”
身子稍稍抬高,却仍瞧不见被堆里的女人。
白藕腻声道:“皇上偷懒呢,一快活就忘了运功,所以才这么快投降的。”
皇帝道:“非也非也,实在是忍不住矣,你里边那小东西咬得那么利害,神仙都守不住啊。”
小蛮听得一头露水,世荣却甚是明白:“这女人定是如我的孔雀儿一般,识得淫功媚术。”
白藕道:“皇上,我师父还有一样绝妙无比的功夫,叫做先天神鼎功,不但能日御百女,更能白日飞升,您去请他传授,终身可受用无穷哩。”
世荣心道:“真是胡说八道!先天神鼎不过是道家用来蒙人的东西,从古至今就没听有谁练成过。”
皇帝道:“联早已听国师说过了,但要学此神功,必须先建一座通天台,再铸造那先天神鼎,这可不容易啊。”
白藕道:“敢问皇上,有何不易呢?”
皇帝道:“建铸这两样东西,所费只怕不下数百万,联前些时候略在朝中提及,便遭数位大臣极力劝阻,因而不易。”
白藕道:“以您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那几个不识体恤主子的恶臣束手缚足!
如今海内升平,国中富强,若不及时行乐,徒使江山笑人哩。“世荣心道:”
好利害的小妖精,狗皇帝若是听了你的话,这江山只怕立时土崩瓦解,徒令吾笑哩。“皇帝沉吟半响,方道:”圣姑也是言之有理,但此事干系重大,还得慢慢来哩。“世荣暗道:“狗皇帝还没昏头到家,这天下终归是得由我来取的!”
白藕怕逼得急了反令皇帝生疑,遂转移话题道:“万岁爷,您说回心里话,我们师姐妹三人当中,您最喜欢哪一个?”
皇帝笑道:“都喜欢都喜欢,哪一个联都痛的。”
白藕撒娇道:“别跟奴家打哈哈,今天您一定得给奴家个明白!”
皇帝被她逼不过,只好道:“红莲最妖娆,碧荷最明艳,而小白藕你却是最妩媚,各有各的好,叫联怎么分得了上下呀?”
白藕大嗔道:“哎哟哟,她们两个不在这里,您尚且不肯哄哄我,可见奴家在万岁爷的心里边,定然是远远比不上她们的。”
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慌得皇帝连连哄劝,好声安慰,谁料她却反而愈哭愈凶。
皇帝手足无措道:“瞧,哭得都打抽了,好啦好啦,三人当中联最喜欢你,最最痛你。”
白藕犹泣不止,上下抽气道:“不要啦,这是奴家闹来的,不希罕!”
皇帝急道:“小心肝,那你到底想怎样?”
白藕断断续续道:“除非……除非……”
皇帝焦灼道:“除非怎样?快说快说,联都答应你!”
白藕梨花带雨道:“除非万岁爷让奴家骑一圈。”
皇帝道:“什么!”
白藕道:“万岁爷想反悔么?那就算了。”
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皇帝叫道:“罢罢罢,让你骑一圈。”
拱起身子,趴在被堆之上,他身形甚胖,便象只大肥猪般。
白藕笑逐言开,起身跨在皇帝的脖颈之上,欢声道:“吁……吁吁!马儿快走吧。”
那堂堂一国之君,便驮着妇人在被堆里爬了起来。
白玄这才看见了那白藕圣姑的容颜,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最奇的却是那张脸上,笼一股似有似无的妩媚气象,令人瞧了,绮念丛生,心中警道:“此女媚功造诣绝对不俗,难怪能哄得狗皇帝这般宠她。”
小蛮听得心头直跳,暗地里佩服万分,思道:“这圣姑真真能耐,竟能把皇上哄得给她当马骑,要是日后我有她一半本事,今生就满足了。”
顾不得害羞,当下又偷偷去瞧,只见妇人一丝不挂两腿叉开骑在皇帝身上,那娇嫩润腻之处正贴在男人的脖颈上,不禁羞得全身都热了。
白藕忽道:“万岁爷,您身边不是常常跟着个戴着银面具的侍卫么?今天怎么没瞧见?”
皇帝道:“好容易才支开她,老跟在身边,好不耐烦哩!”
白藕道:“皇上若是不喜欢,怎么不赶她出宫去?”
皇帝道:“他们这四张面具与别个不同,我也没什么办法,一圈到了,你下来吧。”
白藕道:“唔,你再爬一圈嘛,他们怎与别个不同呢?”
竟赖在皇帝脖子上不肯下来。
世荣心中雪亮,知她是在为葫芦道人打探四大圣卫的底细。
皇帝叹道:“联也不清楚,只是这四人乃镇国公牛清所荐,嘱咐联一定要留在宫里重用,那老头儿如今虽已不事朝政,但他毕竟是三朝元老,又有先皇所赐的劝贤鞭,因此他说的话,联不得不听一点呐,其实宫中守卫何等森严,哪须用得着这四个大麻烦!”
他边说边爬,转眼又是一圈。
世荣心道:“狗皇帝果然昏庸无明,竟不知晓这四大圣卫是何等份量!”
白藕娇声道:“就是嘛,逢此太平盛世,明君圣主,怎会有人想加害万岁爷您呢?”
皇帝哈哈大笑道:“圣姑所言甚是,联登基这二十几年来,还从没遇见过要来行刺联的,啊呀,联的脖子好酸了,快下来。”
世荣心中冷哼:“只怕你时日无多了。”
白藕笑嘻嘻地从皇帝颈上滑下来,跪在锦绣堆里,忽道:“万岁爷还不回去么?您悄悄地过这边来,他们大半天找不着您,岂非急死了?”
皇帝啐道:“管他呢,这宫里边能到哪儿去!联现在好困,就在你这儿先睡一会再说,小白藕,快来哄联。”
那妇人便将皇帝龙首抱在胸前,竟如哄小儿入睡般地轻轻晃动,鼻中也柔柔轻哼,令人闻之欲醉。
她背对竹帘这边,世荣见其周身细白如雪,于昏暗中泛着一层淡淡的轻晕,裆中微微烘热,心道:“白藕白藕,果然是白。”
过不片刻,就闻皇帝酣声响起,白藕将龙首慢慢放下,为之笼好被子,迳从一边取了衣裳来穿。
世荣怕她出来撞见,忙朝小蛮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起身,蹑手蹑足往来路返回,直至溜到假山脚跟,小蛮方松了口气,手扶粉额懒声道:“真奇怪,刚才那圣姑一哼曲儿,竟连我都想睡了。”
世荣心道:“这白藕圣姑竟识摄魂之术,不知跟当年在南疆遇见的碧眼魔姬相比,谁更厉害呢?”
正在出神,忽听后边有人厉声喝道:“站住!”
两人一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丹唇凤目,长眉入鬓的妩媚道姑俏立于后,其首束着紫凤髻,两边耳垂各悬着一枚水滴明蓝玉,项挂一串珊瑚数珠,身穿素银绫织锦衫,外面披着一条玄葛道袍,足着雪袜脚踏云鞋,手执一柄锦丝拂尘,酥胸微露,粉脸犹春,眼中水汪汪的,正是把当今天子哄做马儿来骑的白藕圣姑。
原来这白藕圣姑内功甚强,刚才早已听见阁外小蛮的呼息声,却不动声色地哄皇帝睡着,这才追赶出来,不想竟还有个小黄门。
道姑目光从两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世荣脸上,冷声道:“哪来的奴才,竟敢私闯禁地!”
小蛮吓得面如白纸,战战兢兢道:“奴……奴婢是迎晖馆的,因……因听人家说,这里有只好大的炉子,心里边好奇,就……就……”
白藕寒着脸接道:“就偷偷溜进来瞧了是不是?”
小蛮“卟通”跪下,连磕数头道:“圣姑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心里却暗骂身边的呆木头怎不跟她一起跪下求情。
白藕只盯着世荣脸上瞧,冷冷道:“你去吧,下回再溜进来试试。”
世荣垂目顿首,悄把全身功力收敛丹田之内,心念电转:“难道被她瞧出什么的破绽了?”
小蛮站起来,瞧了瞧世荣,嗫嚅道:“那……那他呢?”
白藕微侧螓首,面无表情道:“你想留下来陪他是么?”
小蛮哪敢再多说半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白藕慢慢走近世荣,绕着他悠悠转了一圈,妙目上下打量,瞧瞧眉毛,又乜乜脖子。
世荣猛地想起一事,额头汗珠悄然迸出,正想运功将她当场格毙,谁知白藕已先发制人,玉臂倏展一爪疾袭他裆部,电光石火间捉住了男人的命根子,妩媚绝伦地笑道:“小太监,这是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