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起迟了,还望师父责罚。”
“寒儿,你虽贵为稷国的大祭司。”眉圣师背对着沈寒,语重心长着道,“可在这芸竹海内,你是我眉某的关门弟子,是师弟师妹的大师姐。”
“师父说的是。”
沈寒听到眉圣师终于又唤自己乳名了,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待会儿所求之事,师父答应的几率又多了一成。
“既然是大师姐,就要有个做大师姐的表率。”眉圣师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转身看向沈寒,“为师就罚你再多练剑一个时辰,且抄《伤寒》十遍。”
“是。”沈寒依旧低垂着脑袋,恭敬着应了一声。
六师弟站在一旁,不由的替大师姐捏了一把冷汗,这罚得未免也太重了吧。
眉圣师昨晚一宿未睡安稳,后半夜想起了亡妻。
妻子在世时,溺爱眉曼和沈寒成瘾。待沈寒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从未将沈寒同眉曼区别对待过。
因沈寒乖巧懂事,妻子对沈寒的宠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眉圣师虽也很是疼爱俩人,然则却与妻子的表达方式截然相反,无论是对眉曼还是沈寒,向来都是声色俱厉。
由于妻子对女儿过分宠爱,导致眉曼性格娇惯,行事特立独行。
然而沈寒则不一样,无论师娘如何溺爱自己,沈寒依旧知本分,守规矩,严以律己。
再加上自身在医理上的造诣远远高过眉曼的缘故,深得眉圣师厚爱。
正是由于眉圣师给予了沈寒太多的厚望,所以眉圣师才会因之前沈寒逼宫夺位之事如此生气。
直到昨日得知逼宫隐情后,眉圣师这才彻底原谅了沈寒。
本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延续至了两个时辰,沈寒因昨晚太过“辛苦”的缘故,明显有些吃不消。
沈寒紧咬着牙关,脸色明显有些苍白,额头布满了细细汗珠,却仍旧一声不吭。
“好了,不用再练了!”眉圣师终究于心不忍,冲着不远处的沈寒喊了一声。
沈寒闻声,从竹节上翻身落地。收起手中长剑,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立在原地。
“小六。”眉圣师说着转身看向身旁的小徒弟,吩咐着道,“你且先回去准备早膳,记得....做精细些。”
“是,师父!”六师弟微微欠了欠身,一个转身出了竹海。
待六师弟走后,眉圣师大步流星的走到沈寒面前,开门见山的问道,“寒儿,这次回来究竟为了何事?”
“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沈寒“噗通”一声,双膝跪于泥土之中。
“我就知道。”眉圣师一个拂袖转身,背对着沈寒,沉声道,“政务繁忙的大祭司怎会有空来这深山僻壤之地,原来是有事要求于我。”
“师父,此事只有您能帮徒儿。”沈寒依旧双膝跪地,恳求着道,“算是徒儿求您了。”
“寒儿,你自小性子倔强,从不求人,这可是你第一次开口求为师。”眉圣师皱眉望着眼前的这一片翠绿竹海,叹口气,终究心软下来。“说吧,究竟何事求为师。”
.........
内厅里,冷翊蒹一身淡紫色长袍端坐在饭桌前,一头浅棕色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固定住。
冷翊蒹醒来已是巳时,本已是过了早膳时间。
细心的六师弟特意为冷翊蒹留了一份早膳,且是做的独一份,与大师姐和师父的早膳都不同。
师父那句“做的精细些”,六师弟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因着师父平日教导自己,修行之人不可贪图享乐,不可贪享口腹之欲。
所以,大家平日里的早膳都是白馒头和白豆浆。
六师弟特意为公主殿下做了梅花卷和糖豆酥,还单独磨了一碗赤豆浆。
想来这些精致小巧的吃食,应该能讨女子喜欢。
“谢谢六师叔。”冷翊蒹坐在饭桌前,双手接过小师叔递给自己的竹筷。
“不谢!不谢!”六师弟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敢正视冷翊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