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翊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真实的可怕,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猛地睁开了双眸,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眼泪。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沉香木大床,四面悬挂着飘逸的鲛绡罗帐。
“公主殿下,您醒了!”碧玉一个转头,发现凤翊公主已经醒了,惊喜着道,“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公主殿下.....您吓死.....奴婢了。”翠珠喜极而泣,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冷翊蒹缓缓偏过头去,冲着床边的俩人勉强挤出一个浅笑,气若游丝着道,“我没事儿。”
“公主殿下,您可饿了?”碧玉也红了眼眶,连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关切着问道。
冷翊蒹未说话,只轻轻点了点下巴,又再次闭上了双眸。
“奴婢这就着人去备晚膳,公主殿下还请稍等片刻。”碧玉拉了一把一旁的翠珠,示意此人去准备公主殿下的膳食。
冷翊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了,让人将膳食通通给撤了下去。
“碧玉,我想沐浴。”冷翊蒹放下手中的筷子,搁在了玉碗上,头也没抬的淡淡道。
“喏。”碧玉低头恭声着道,“奴婢们这就去准备。”
子时,月满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殿宇内,铺了一地的银光。
冷翊蒹将头枕在木桶边沿,一头浅棕色长发丨漂浮在水面上。轻闭着一双杏眼,眼角不时有眼泪淌过。
四周萦绕着朦胧的袅袅雾气,木桶内漂浮着刚采摘下来的玫瑰花瓣,淡淡玫瑰花香四溢开来。
冷翊蒹一双手隐在水中,手指因攥得太紧的缘故,指关节有些隐隐发白。
此刻的冷翊蒹很是害怕,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刚才头疼之症发作的时候,那段在脑海里涌出的记忆,分明就是属于凤翊公主自己的。
为何,自己会有凤翊公主的记忆?自己究竟和凤翊公主有何关系?
冷翊蒹也终于明白,为何玄缱会这般宠着凤翊公主,原来真如玄缱所说,是凤翊公主对其先动了情。
...........
茂霖郡内,一改往日萧条之气,不再饿殍纵横。
大祭司五日前突然现身茂霖郡内,在郡内的南北街口大设粥铺,施恩于广大流民。
不单如此,大祭司还严令郡内大商户们将自己的私有府邸空出来,设成广厦暂供流民们居住。
食与宿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便可暂时安抚流民们的暴动情绪。
如若想要完全抚平流民们的暴动情绪,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水患问题,修堤坝之事刻不容缓。
当然,这修筑堤坝所需银钱数量太过巨大,为了不造成国库负担,唯有从当地富商身上搜刮。
要想得民心,这些表面功夫还远远不够,还需得走一步险棋才是。
这步险棋,玄缱得放到最后。
酉时,郡守的书房内。
玄缱一袭白衣端坐在书案前,一头稠密青丝束在白玉冠中,用一根浑然天成的白玉簪固定住。
日薄近西山,夕阳的余晖通过窗户洒在玄缱的侧脸和睫毛上,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着一支毛笔,笔尖吸饱了黑色墨汁。
书案上铺了一张白色绢帛,绢帛旁是一张红色的布条,上面写着一行不知名的文字。
【Happybirthdaytoyou】
花灯节那晚,玄缱并未舍得让布条随着花灯一同东流而去,而是一直贴身收着。
玄缱认真的临摹着布条上的文字,凤眼的眼尾微微上扬着,左眼眼尾的那颗泪痣在阳光下显得妖冶异常。
“进来吧。”玄缱听到门外动静,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