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边培养,对这个姑姑的事也只知道个一鳞半爪,隐约中知道,他的姑姑,在当年大武朝的建立之中应该出了不少力,更是异常得祖父与父亲的喜爱。
可具体的,他却是半点不曾知晓。
他也曾疑惑过,为何无论是祖父还是父亲,都将这位姑姑看得那般重,若说只是出于血缘闲情,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寒季杳紧抿着唇没说话,只等着凤止歌把话说完。
“如果你仔细打听过当年大武朝建立期间的事,那么你就该知道,大武朝能够建立,我,至少要占七分功劳,大武朝初建时,兵权我也至少能独占七成。”
凤止歌指着自己的鼻子,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自信却让旁人听了会难以置信的话。
寒季杳几乎是在瞬间瞠大了眼。
“怎么可能……”他失声惊呼。
大武朝的建立,是经过了十几年的长时间征战的,足以看出一个皇朝的的建立有多么艰难。
可现在,他竟然听到凤止歌说在大武朝的建立过程中,十分功劳她能独占七分,更能掌天下七成兵权?
若不是凤止歌眼中的自信与笃定,寒季杳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与寒季杳这见鬼了一般的表情不同,与凤止歌并排而立的萧靖北,却是眼中带着缱绻深情的偏头看向凤止歌。
这是他爱的女人,她浑身散出来的光彩,任是再优秀的男人也无法遮掩。
有这样一个强势的妻子,可能会让许多男人觉得惭愧压抑,可在萧靖北心里,却只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骄傲。
这是他的妻子!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值得他骄傲自豪?
与有荣焉,这就是萧靖北的感觉。
凤止歌并不介意寒季杳的质疑,她其实只是想告诉寒季杳一个事实,并非想要说服于他。
清浅却又犀利的微微一笑,凤止歌看着有些失神的寒季杳,一双墨瞳在夜晚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连赵天南,当初都不敢说能越过我去,你以为,你比起赵天南来说又能如何?或者,你应该去问问你手下那些捏着兵权的武将,他们手中的兵权,如今到底是姓寒还是姓凤?十几年的时间,在你虎视眈眈的时候,你认为我会什么也不做?”
“这些年,我也不只是在游山玩水……”
如果说方才那番话只是让寒季杳吃惊,那么,在听到这些关乎他手中皇权的话时,寒季杳的感觉就是既惊且惧了。
他很想理直气壮的直斥凤止歌胡言乱语,可凤止歌那从头到尾都平静不变的表情,却叫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然后,寒季杳心里便涌出一阵又一阵的冰寒。
他之所以能在夜里将凤止歌唤进宫里,甚至还想着如果有可能,今晚就要让凤止歌成为他后宫的一员,无非就是仗着他手中至高无上的皇权,可若他的这些凭恃根本就是虚无飘渺的,那他此前的种种所为,岂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寒季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如果凤止歌所言为实,那他终于知晓了凤止歌能如此有恃无恐地站在他面前的原因。
但寒季杳到底还是心存不甘的,他今天才坐上那张龙椅,叫他如何能相信自己其实只是个傀儡?
所以,面上一阵扭曲之后,他望向殿外厉声道:“来人!”
他以为,随侍在外的御前侍卫们,应该在下一刻就冲进殿内,然后将凤止歌与萧靖北两人团团围住才对,他甚至还打算好了,就算凤止歌手中真的握有兵权又能如何,只要他将凤止歌禁在他的后宫里,那些兵权,迟早不还是会回到他手中?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达成十几年的心愿。
可今天寒季杳也许注定得失望了,殿外一片宁静,没有脚步声,更没有本应该应声入内的御前侍卫,回应他的,只是冰冷的沉默。
寒季杳只觉脖颈间一阵僵硬,回过头看凤止歌时,他甚至都能听到骨头出的让人寒毛竖立的咯吱声。
凤止歌温和一笑,整个人于是便跟着变得温婉起来,凝白的肌肤都仿佛带了美玉一般的温润光泽,就像一个对晚辈抱以宽容态度的慈祥长者。
摊了摊手,她无奈地道:“你看看,你以为这皇宫是你的,可结果呢?”
寒季杳没有说话,那突然窜出来的寒意,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浑身轻颤起来。
许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沉默了许久之后,寒季杳突然再次厉声疾呼:“来人!”
声音尖锐高亢,在宽阔的殿内甚至带起了微弱的回声。
依然不见御前侍卫的踪影,就在寒季杳的一颗心即将陷入冰冷的深潭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心中一喜,寒季杳抬头一看,却只见到林公公那有些佝偻的身影。
“林……”
未说完的话,在看到林公公毕恭毕敬地走到凤止歌身后,又唤了一声“皇后娘娘”时戛然而止。
“你看,哪怕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行事的手段还是如此稚嫩,连对手的基本情况有什么底牌都没摸清楚就敢贸然出手,你会失败,一点也不足为奇。”
凤止歌的语气平和,若是忽略掉此刻的情景,必然会被听到这些话的人当作是她在指导一个自己极为看好的晚辈。
在这一瞬间,寒季杳甚至有了种“全世界都欺骗了我”的矫情心理。
明明,他十年的经营,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那些粗莽的武将都早已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可为何到了此时,他才骤然现,原来他手里,从来都是空无一物?
“你是我的侄儿,也是父亲与兄长选定的继承人,我这个做姑姑的不帮你又能帮谁呢,他们会臣服于你,自然是我允许他们臣服,可要是家中小辈不听话,你觉得,他们是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