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几乎是一看凤止歌,她便狠狠一眼瞪了过来。
再看看正含笑看过来的赵氏。
寒氏是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几百年下来寒氏族人的数量亦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如此众多的族人都挤在寒家祖宅自是不能,所以,寒氏每百年便会分宗。
湖州的寒家,便是上一次分宗之后迁来湖州的。
寒氏嫡枝向来优待这些被分出来的旁枝,若遇到旁枝族人有难处,能帮上忙的大多不会推辞。至于这些旁枝对嫡枝的态度,那可就说不准了。
就比如说,寒氏谁都知道,凤鸣阁和凤仪轩是寒素当年留下的产业,寒素死后,虽然是寒青颜在打理,但亦是挂着寒氏的名头。
如今寒老爷子还健在呢,就已经有寒氏族人在打凤鸣阁与凤仪轩的主意了。
凤止歌微低下头,唇畔扬起微带嘲意的浅笑,恐怕父亲和兄长都不会想到,这些得了嫡枝不少好处的旁枝,有一天会转回头想要撕下他们一块肉吧。
一行人都是身娇体弱的夫人小姐,走起路来自然算不上快。
就在众人将入垂花门进入内院时,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身一看,只见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后面的男子明显想要将前面那人拦住,但前面的男子身手显然更灵活些,几个闪躲便已近众位夫人小姐身前。
几位夫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小姐位则都拿手中的团扇遮了脸,退到了夫人们的身后。
虽然还没过垂花门,但这次赏荷宴男客与女客是分开走的,若不是刻意如此,那男子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那男子年约二十许,衣着倒是光鲜亮丽,但是一张脸却是油头粉面的,而且眼窝深陷且一片乌青,眼白发黄,唇色无华,显然是常年沉迷于女色所致。偏他似乎还并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样的尊容,故作风流地扬了扬头,见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都看着他,手中用来附庸风雅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作才子状。
“惊扰到了各位夫人小姐,小生杨云浩失礼了。”看似是赔礼地一揖,那双色眼却狠狠的自几位闺中小姐身上剜过,最后定定地看向了凤止歌。
几位夫人将自家女儿挡在身后,面带怒容,却没急着训斥,而是齐齐看向了杨夫人。
杨夫人此时同样既惊且怒,她没想到她这个娘家侄儿如此上不得台面,巴巴的就跑了过来,也不想想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其中任何一位夫人若是发了怒,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浩儿,还不快退下!”杨夫人口中呵斥着,双眼狠狠瞪向杨云浩,然后向几位夫人赔礼,“小侄无状,还望几位夫人海涵。”
这时,追在杨云浩后面的男子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娘,是儿子不好,没能将表兄拦住。”
这是杨夫人的长子吴弘文。
“文儿,快将你表兄带出去。”杨夫人一边吩咐,一边心里有些后悔早先让人将凤止歌的特征告诉杨云浩,若是因此而让几位夫人与她交恶,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吴弘文躬身应“是”,却在起身视线触及淡然而立的凤止歌时一阵恍惚,直到杨夫人一声轻咳才回过神来拉着杨云浩往外走。
几位夫人大度地将此事揭过,一行人入了垂花门,而在他们身后,吴弘文和杨云浩回过头,视线追逐着那抹绿,直到完全被垂花门掩住,才若有所失的继续往外走。
谁也没有留意到,一名引导来宾的丫鬟将吴弘文二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将客人送入内院之后,那丫鬟瞅着四处无人注意,拐了个弯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