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即使在这寂静的巷子里,也显得很轻微。
显然,来的都是高手。
不过几息,六名身形壮硕、黑巾蒙面的大汉便走到了马车跟前。
遇到凤止歌等人显然不在这几名大汉的意料之中,他们眼中先是闪过警惕,然后一名领头模样的大汉走上前来抱了一拳道:“不知几位……”
大汉对这辆突然出现的马车还是很介怀的,若不是有这个变故,他们早就完成任务回京了。虽然只是一辆马车,但车夫和站在目标旁边的两人可都是练家子,即使他们占了人数上的优势,若真打起来恐怕也会有所损伤,这才一改平时的嚣张出口相询。
对面几人回应的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大汉才听到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却难掩稚嫩的声音。
“路过的。”
虽然知道地上那人若是被大汉等人带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凤止歌却不打算多管闲事。
大汉闻言心头一松,身为死士,他们的任务重要程度是高过性命的,可若是能不伤性命就完成任务,能活下去自然没人会想死。
指了指地上死活不知的人,大汉道:“这人是在下正在追捕的主家的逃奴,既然与几位无关,那我们就把人带走了。”
谁都知道大汉所言是虚,有什么逃奴能穿上这种好料子的衣物,不过既然主子不打算管,也就没人出言反驳,只看着大汉领着人离地上那人越来越近。
“慢着!”
眼见大汉都要接近目标了,凤止歌突然出声制止。
“这位小姐有何见教?”大汉眼中闪过凶光,语气中带着狠意。
凤止歌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本只是想看看地上的倒霉鬼,却不想刚掀开车帘就直直地望入了一双冰冷的眼里。那张脸大部分被血污所掩,是以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尤其醒目,即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双眼中也全是冷静而不见一丝绝望,反倒,还有种即将解脱的轻松之感。
显然,活着,对那少年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凤止歌才会开口吧。
在李嬷嬷的搀扶下,凤止歌弯身下了马车,看也没看对面虎视眈眈的大汉一眼,而是径直走到少年身边,任由裙摆抚过少年身上的伤口,上面绣着的颜色淡雅的菡萏渐渐染成一朵朵血莲。
一站,一卧,两双同样平静的眼无声对视,最后以地上少年的昏迷而告终。
“还有救,搬上去。”凤止歌说完转向大汉,视线只轻轻扫过,“处理了。”
“处理”是什么意思,大汉当然明白,他只是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大的小女娃,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以为这是在过家家?
没等大汉想个明白,包括车夫在内的三名暗卫无声地拔出藏在大腿内侧的匕首,向着大汉等人冲了过去。
人数不对等不代表实力也不对等,两倍的人数对三名暗卫并未构成任何威胁,不过片刻,六名大汉便已气息全无地软倒在地。
“得得”的马蹄声再度响起,随着马车的走远,黑暗将地上的几道身影吞噬,只留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静静飘散。